赵棠把人扶进来,去厨房讨热面汤。两碗下肚,小骷髅似的睿睿,脸上有了血色。这小骷髅满面愧疚地道:“恩公,还有吃的吗?我饿了两天了。”

赵棠长叹一声,满心发愁——尽管卖命又卖身,他仍旧穷得叮当响,养不起睿睿。但不管对方,小骷髅就变成真骷髅了。他再次出门,花钱从厨房买了两个窝窝头,回家喂骷髅。骷髅吃饱睡了,他睡不着,继续左思右想,举棋不定——就在举棋不定的日子里,睿睿已自觉地当起了奴隶,还是一名好奴隶。

小崽子鸡叫就起,不到天黑不歇息:洗碗、扫地、挑水、洗衣服……虽然干得乱七八糟,但是架势认真,令人望而生畏。到了晚上,他端来洗脚水,跪在床边给赵棠洗脚。赵棠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真侯爷也不过如此了吧!

白白嫩嫩、通晓六艺的少爷,跪在水盆边给他洗脚。这滋味太美妙,赵棠飘飘欲仙,就忘掉举棋不定了。

很快,斗兽场人人知道,赵棠养了一个小少爷。

有人笑话他,说他讨不起老婆,就找个男代替。赵棠毫不在意,但是听得多了,心里也有点异样。再看到睿睿笨手笨脚地洗衣服时,他就想:“他当我老婆……似乎也不错。”

狗皇帝两次采女,把民间的年轻女子搜刮一空。赵棠这种穷人一辈子也娶不起妻,找个男妻也很好。而且,那小崽子在干活的间隙,经常偷看自己。自己一转头,小崽子便慌慌张张把脸扭过去,耳根泛起红色。

赵棠知道自己美,很平静地下结论:“他喜欢我。”

这天,赵棠打完狗正要回家,斗兽场主人拦下他:“赵棠,客人想见你,去陪一下。”

赵棠知道“陪一下”的意思,脸绿了:“我……今天不舒服。”

主任道:“不舒服个屁!你是娘们,还要来葵水?听你在屋里养了个小少爷呀?我的屋子,让你养小少爷?”

“老爷,他乖得很……”

“要么陪客人,要么让小少爷滚蛋!”

赵棠瞪着主人,眼睛充血,主人不为所动。片刻后,赵棠垂下眼睛,声音沙哑:“我要加钱。”

“行,加五十钱。”

“五百。”

“两百,再废话一文钱也不给你。”

赵棠道:“成交!”

主人把赵棠领进一间屋子,屋子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头发稀疏,大腹便便。赵棠强打起精神,坐到男人旁边,陪着喝酒讲笑话。酒过三巡,两人去了里屋的床上。

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赵棠自暴自弃地想:“我当初干嘛不接妈妈的班?她教我,我能比现在更红呢!”

事后,赵棠一身黏汗,支使别人去烧洗澡水——柴炭昂贵,一年之中,他唯有这时能痛痛快快地洗热水澡。洗完后,他看男人吃剩的酒菜还有不少,就找来食盒把带回住处。

一进门,他喷着酒气喊:“睿睿,过来,看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睿睿走上来扶赵棠。他穿着赵棠的旧衣服衣服,又大又破,袖口裤脚缝进去一大截;黑漆漆的头发挽成发髻,用小树枝固定——落魄到这步田地,他还要衣冠整齐。接过食盒,他把赵棠扶到床上坐下。

食盒打开,里面半条鱼、煎鸡肉、黄灿灿的小米饭。

赵棠道:“你占大便宜了,吃吧。”

睿睿观察片刻,问道:“这是别人吃剩的吗?我不想吃。”

赵棠顿时火了:“你还把自己当少爷呢?不吃饿着!”

睿睿低头不语。

赵棠自己吃,边吃边训斥对方:“这是好东西,你过年都吃不着。来吃!”

睿睿拧起眉毛,像老夫子似的劝:“赵大哥,这是别人吃剩的。”

赵棠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站立的睿睿,带着醉意道:“别人吃剩的就不吃,狗吃剩的吃吗?掉进泥里滚一圈的吃吗?卖身换的吃吗?你清高,你不怕饿死?”

睿睿道:“怕,但士可杀不可辱。”

赵棠哈哈大笑,笑完就把鱼肉夹入嘴里。他不饿,但难得有肉怎能浪费?鱼肉入口,一股酸楚直冲鼻端。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睿睿,你是正经的贵族吧,出了什么事要离家出走?听赵大哥一句话,回家吧。回了家,你是堂堂正正的小公子,跟我瞎混……能混成个什么呀!”

睿睿睁大眼睛:“你赶我走?“

赵棠带着醉意笑了一下:“这儿不是小公子该待的地方。回家吧,跟家里认个错。”

睿睿声音颤抖:“我回不去……我养父荒淫无道,会折磨死我的。”

赵棠道:“你是养子?”

睿睿看定赵棠,乌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光,说话的声音空荡荡:“也是,也不是。我是个孽种,不是我爹亲生的。我娘也是被我害死的。”

赵棠心脏一紧,睿睿也没娘吗?

“没赶你走,”赵棠急忙解释,他经常哄妓院里的小姑娘,经验丰富,一把抱住睿睿的腰肢,他声音温柔得能滴水,“我也打小没娘,一个长辈天天喊我小孽种。咱俩同病相怜。”

手掌之下,睿睿的腰肢陡然绷紧,然后脸也红了。

赵棠心一动,探身亲吻了刘睿的耳朵。

睿睿大急:“你做什么?”

赵棠道:“哄你呀。”

睿睿道:“你亲我!”

他从赵棠怀里撤出来,满面通红,丹凤眼眨个不停。那长长的睫毛好像两副小刷子,刷得赵棠心痒痒。鬼使神差地,赵棠又吻了刘睿,道:“你没家,我也没家,咱俩凑在一起就有家了。”

睿睿睁大眼睛。

赵棠咬他的嘴唇,他挣扎;赵棠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含住下唇一吮。他一哆嗦,反抗的力道变轻了。

赵棠体内的酒意弥漫上来,似被火熏过,热辣辣麻酥酥,令他从头到脚都醺醺然。他经验丰富,但每次都和钱有关系,不是他收钱,就是他给钱。两个人做那件事,但是谁也不给谁钱是什么滋味呢?他要试一下。

睿睿被抱到床上,脸蛋涨红,惶恐道:“不、不行……”

赵棠解开腰带,把睿睿的手拿进去,碰着那根硬邦邦的阳物。睿睿立刻缩回手,嘴里道:“这不行,我们都是男子,这有违伦常!”

赵棠隔着裤子在睿睿的腿间一揉,那儿立刻支起小帐篷。

“什么伦常,那是有钱老爷才讲究的。你不喜欢我吗?”

睿睿一时发愣,尚未回答。赵棠把嘴唇放到他的腿间,哈一口热气。睿睿两腿一颤,手掌有气无力地推着赵棠的头。赵棠爬到窄床上,脱下睿睿的裤子,少年的性器立刻弹出来,颜色还是嫩红色,根部毛发稀疏,衬得大腿格外白。赵棠含住它,舌头绕着顶端打圈。睿睿推拒的手立刻软了,瘫在床上,两膝分开,遮着面孔不停吸气。

睿睿是雏,赵棠添两下就射了。完事后,赵棠跑出去出漱口,回来时睿睿已把裤子穿好,面朝墙壁,抱膝坐着不理他赵棠坐到旁边,笑道:“小王八蛋,你倒是爽了,不管我了?”

睿睿道:“你……你无耻!”

赵棠拉着对方的手,伸进裤子里。那根粗长的东西在少年掌心了,血脉搏动,热意逼人。这手布满茧子,简直不像一位小公子的手,大概是学五经六艺时磨的。茧子集中在指尖,薄薄的,微硬;手心处滑溜溜的,温暖如棉。赵棠裹着那手,上下套弄自己,同时观察睿睿的表情。

睿睿背对他,脑袋搁在膝盖上,那只自由的手捂着脸蛋,但是裸露在外的脖颈、耳垂都红如赤玉。

赵棠松开睿睿。握着阳物的小手顿了一下,继续笨拙地套弄。

赵棠心里升起巨大的满足感,指点着技巧。睿睿恼得把手缩回去,道:“我不做了!”

赵棠微微一笑,猛地把他按倒,自己压上去,阳物插进他两腿之间。那处的肌肤如丝如棉,又暖又滑,带着薄汗。赵棠笑道:“那我自己做。”让刘睿夹紧双腿,自己出入着。

快感从鼠蹊部向上散射,赵棠舒服地发出声音。睿睿捂住赵棠的嘴。他只有两只手,捂着赵棠,便遮不住面孔。赵棠看着他的眼睛,乐不可支。睿睿闭紧眼,脸蛋转到旁边,不肯看赵棠。

赵棠不再嬉笑,专心律动,一会儿就射在睿睿腿上。霎时间,先前的阴郁仿佛被一阵狂风吹散,明月当空,世界清凉。

赵棠披衣下地,把剩饭剩菜拿出去扔掉,食盒洗净打满水,拿回来给睿睿擦洗。擦洗时,他很细致地观察了一下睿睿的股间,粉红色的后穴,紧闭着,令他心一痒。他没敢说,怕吓跑睿睿,洗完后便对睿睿的大腿亲一口,笑道:“都磨红了。”

睿睿气得推开他,跳下床,光脚跑出去了。

赵棠透过窗户,看见睿睿他在外面走来走去,不停叹气;但没走远。

他便放下心来,盖上被子睡觉。次日一早,睿睿果然乖乖地睡在身边。赵棠问睿睿昨晚舒服吗,睿睿板起面孔,说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赵棠笑道:“好好好,没发生。”心想:“少爷的脸皮真薄啊!”

但这事一旦破了戒,后面就刹不住。

赵棠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一闲下来就把睿睿抱在怀里揉搓。睿睿恼道:“白昼宣淫,不知羞耻!”赵棠笑道:“好,晚上再宣。”到了晚上,门窗紧闭,屋子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睿睿又喘息着道:“分桃断袖,会遭人耻笑……”赵棠含住他的耳垂,说道:“谁敢笑,我打死他。”于是黑夜里寂静无声,只剩不甚结实的床咯吱一声,间或夹杂一声抱怨“头发”。良久后,伴着一高一低两声闷哼,床不响了,门被推开,赵棠趿拉着鞋子出门打水。

日子突然活色生香起来。赵棠整日笑眯眯的。有人不怀好意地恭喜赵棠:“哎哟,真当媳妇用了?好用吗?”赵棠便笑道:“你想试试吗?你连男妻都讨不着。”那人便沉着脸走了。

这天,斗兽场来了一队官兵,说要找人。斗兽场的人全被叫到空地,灰头土脸地一字排开。带头的军官骑着骏马,络腮胡子,银亮盔甲威风凛凛。他掏出一张画像,高声问道:“见过这个人吗?提供线索者,赏黄金十两!”

画像是睿睿。那个睿睿很陌生,戴着旒冕,彩色宝珠串成的九根线垂在额前。他脸比现在圆一些,凤眼含光,嘴唇抿着,贵气威严逼人。

赵棠站在人丛最后,脑子“嗡”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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