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娶他
接近傍晚的都市,霓虹灯乍然闪烁,仿佛一下子打开了神秘的潘多拉魔盒。帝都,不仅是华国引以为傲的政治经济明珠,更是吸引无数人穷奢极欲的暗夜赌场。
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双子大楼傲然屹立于它最繁华的商业中心,炫目的金属质感使它区别于其他灯红酒绿的古典建筑,犹如出尘高贵的王子。这也是在帝都一手遮天的顾氏最具代表性的权势象征。
“行柏,给我倒些茶水来。”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顾平江对着巨型落地窗负手而立。他身着绛紫长衫,手戴佛珠,眼珠浑浊却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世事,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忤逆的威严来。
在这样辣的老姜面前,即使已经独立接手顾氏集团三年,站在一旁的顾行柏还是显得过于年轻了。
“西湖龙井有么?”
“抱歉,没有想到您会突然过来,我现在吩咐秘书去买。”
老爷子仍是盯着窗外的夜景,声音听不出起伏,“不用麻烦了,我这次过来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免得你给咱们顾家闹出什么笑话来。”
父亲这话说得已经相当不留情面了,顾行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你王叔前几天来找过我,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
“都一把年纪了的人了,见面就直接给我跪下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你这个好大侄了,但我早跟你说过,你做事呢太激进,凡事要留三分余地。不然别人背后也会嚼咱们过河拆桥的舌根,你让顾家以后怎么立足?”
“……这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
顾平江转过身来,老气横秋的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还是为了那个不男不女的beta?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但做事也该知道点分寸……玩过了,就早点收心吧。上次余家那个孩子我瞧着……”
一直缄默的男人突然开口打断道,“他不是什么不男不女的beta。”
顾平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顾行柏毫不畏惧地回望,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父亲,我要娶他。”
“混账!马上把他给我处理掉!”
触及到最在意的人,年轻的alpha锐利逼视着年长者的权威,“父亲还是少操点心吧,别忘了,顾家现在的掌舵人,是我。”
晚上顾行柏回去的时候,陈松已经睡着了。
能看着爱人安稳熟睡的模样,对别人来说无比稀松平常的事,对顾行柏来说,确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近乎三年的同床共枕,让他知道beta一直以来在夜里困扰于失眠和噩梦。白日里每次看着陈松眼窝处淡淡的黑眼圈,都让他十足的心疼。
大概是怕影响到陈松来之不易的休息,alpha进来的很小心,几乎可以说是蹑手蹑脚了。轻轻地躺在他的身边,挨着那温暖瘦削的身体。
“呜……”
“嬢嬢……你不要走好不好……姐……”
身旁beta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了,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眼泪已经濡湿了头下的枕巾。
听到陈松小声的抽泣后,顾行柏的眉头渐渐凝了起来。
“陈松……”
又做噩梦了。
心疼地从背后把人抱进怀里,一点一点地耐心哄着,拍着,“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都有我呢。”同时小心释放着安抚的信息素。
空气中的黑檀木香与山茶花香温柔缠绵地混杂在一起。
睡梦中的beta不自觉地渴望温暖和安慰,翻过身紧紧依偎在高大强壮的alpha怀里,脆弱的模样让顾行柏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顾行柏,我好害怕……”
“我在这里呢。”
黑暗中,顾行柏把自己的爱人牢牢护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在试图弥补他错过的那些年,回答当年他来不及的那句回应。
帝都成和医院。
精神外科室的人最近都能看出任主任的心情不佳,惹得他的一众颜粉omega小护士议论纷纷。
午休时,任焱风坐在自己豪华的私人办公室里玩游戏打发时间,却心不在焉。
按理说,自从那天下午友好的接触后,他和那个病患家属beta的关系应该有所缓和才对,至少陈松应该主动有进一步的表示和感谢吧,可最近那个beta却一直躲着他。
任焱风被迫烦躁地承认,他有些在意。
这算什么事?
没猜错的话,这个beta就是个被有钱人包养的小三儿吧?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年轻alpha想起这个来,就感到被羞辱的愤懑。他堂堂世界top大学医学高材生,前沿学术项目研究主力,本该在国外有大好前途……
他还没有嫌弃这个beta,他凭什么先躲着他?
这日例行检查后,beta再次逃似的想要离开病房。
任焱风终于忍不下去,毫不客气地拦住想要夺门而出的beta,语气带着明显不悦,“像你这种病患陪护,来了还不如不来。”
陈松没想到会被突然拦截,有些愣住,“……”
“一见到医生就想逃跑,甚至我根本来不及和你聊一下病人身体情况。这种恶劣行为,把一切责任全都扔给医生和护士,你觉得你这样的陪护对病人有什么用?”
“我……”
主治医师指责逼视的目光让陈松感到难言的羞愧。beta沉默地把头低了下来,像个在老师面前犯错了的学生。
任焱风一手拿着记录本,一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耐心地等待beta的答复。
良久后,出于内疚的陈松终于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歉,“真的很对不起,给你的工作造成了困扰。我,我不是故意想躲着你,我有一些不太方便的个人原因。如果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手机告诉我,我会尽全力……”
任焱风的眼神还是不减锋芒。
毫不避讳地开口,“到底是什么原因?你的情夫?”
可以明显地看到陈松的脸颊有些被戳破秘密后紧张的泛红,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这层难堪的身份。
盯了眼前被欺负的可爱beta一会儿,alpha忽然莫名其妙发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如果这是一个alpha问一个omega,那这问题可是相当的没礼貌和带有极强烈的情色暗示了。
陈松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算了,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