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点点g向描述

易檹直直出了易府,向着城外去了。

萍城依山而建,鳞次栉比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院是玄州有名的一景,易府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巨贾,占地辽阔横跨了大半萍城,坐拥萍城第一名楼和高楼——飞婵娟。易府的位置靠近北门,倒是方便出城。

易檹的路越走越偏,人少了树却多了。孟子卿远远缀在易檹身后,不敢太靠前去,怕易檹发觉。

今夜月朗星稀,万里无云,天地阔亮风声谡谡,周围一片树林沙沙作响,孟子卿看着黑黝黝的林子,心底发毛。他纠结着是否还跟,最后一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这一犹豫孟子卿已经落后不少,猛跑一段路也没看到易檹的身影,他心下焦急还以为跟丢了。

等到他再追上去看清人影时也只有一个身影。

孟子卿心中一定,连忙又凑近了一截距离,发现是易三公子心中安稳不少。

他四处探看,也没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心口一颗大石落下。这说明易檹并未与那些南蛮子谋私,对吧?

然后易檹手中的某样东西却在月色下显露了獠牙,银白的光一闪而过,他这才发现易檹手里握着的,是把短刀。他怔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往易檹脚边看去,果然躺着一个人影!

这……

孟子卿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手脚并用灵活地爬上树,想看清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爬树虽然不好看,但孟家不是高门大派哪儿来的轻功,轻功可不是一般人想学就能学到的。

孟子卿扶着树干居高临下地俯瞰,借着敞亮的月光瞧了个清楚,这一看却看得他的心直直地往下坠,遍体生寒。

有一人倒在地上,却是被人开膛破肚,一肚血肉在月光下浮着幽幽的亮,就像是路边积水的水面,哪怕没有烛光也能瞧见月亮的光在边缘镀了一层白。

孟子卿脸色发白,这地方也就三人,或许说他一路走来只见到三人,除开自己、易檹、还有那倒在地上的人,他并未再见过第四人。杀死那人的当然不是自己,那死人也不大可能自杀,不然也不会是如此痛苦残忍的死法。

那只有一人了。

孟子卿看着易檹手中的刀,易三用的刀当然是好刀,月色如水利刃似冰,冰尖尖好似还滴着血,心里突然又惧怕又难过。

这哪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全无平时贤良盛德德才兼备的模样,这样血腥的手段怕是与魔教中人相比都有过之无不及!可那是风光月霁的易三啊……

孟子卿扶着树干的手抠紧了树皮,指尖按得发白。那穿着靛蓝衣服妖精一般的少年,此时镜花水月如雾散,全都碎了个稀巴烂。

但他还来不及收拾自己碎了一地的感情,便先感到凶多吉少。

他将这事看个一清二楚,如若被发现那还了得?孟子卿暗道不妙,还是先保命吧,他溜下树转身要跑。

“子卿。”少年淡淡的嗓音一如既往,不悲不喜语气温和,却像平地惊雷一般炸响在孟子卿耳旁。

孟子卿只当是过于紧张的幻听,就当没听到埋头想跑,却不料易檹紧追不舍又唤了他一声。

“子卿,真是巧,又遇见你了。”易檹就像是打招呼一般,平淡地就像是他俩在萍城的街道上遇见一般。这下孟子卿也没法再装了,脸色苍白地转身过去,看向身后的人。易檹怕是早就知道他跟在了身后。

“易…易公子。”他开口,同时也抱拳行礼。

易檹笑了笑,这么些时日的“一一”转瞬便换成了“易公子”。但是他也没有多追究,他取出绢帕将手中的短匕擦净,随手一扔落在那南蛮人身旁,手中还握着刀走向孟子卿。

云履轻便,鞋底柔软,平时走起来是悄无声息,如今踩在林中落叶上却是沙沙作响,一声又一声,听得孟子卿心慌。孟子卿甚至不敢正视易檹,视线落在少年的肩上,看他带着一身血气走向自己。

黑衣,深夜,即使沾了血也看不出。

“既然被看见了,还烦请子卿保守秘密。你最近也许听闻过不少关于魔教中人暗中捣乱的传言吧?确有此事。他也正是此事的主谋,我假意与他合谋将这贼子骗到此地,本想暗中秘密解决,不影响折花会的秩序以防扰乱人心。”易檹羞涩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我还是稚嫩了些,让子卿看了笑话。”

孟子卿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更是惊惧。少年流露出了与他年龄相符的不成熟的一面,可是易檹背后正躺着被他虐杀的尸体,孟子卿心里发憷,不由得头皮发麻。

易檹将短刀归还入鞘收起,垂下眼,“如若子卿觉得不妥,也可告知他人。这样也好,此事已是惹得满城风雨,肉中刺已拔不如昭告江湖以稳人心。”他抬起眼,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孟子卿,“毕竟,死的也只是一个作乱的魔教妖人而已,不是吗?”

孟子卿如芒刺在背,他沉默片刻,勉强抿嘴笑到:“是。”

易檹掸了掸衣服,方才凝重的气氛霎时烟消云散,与孟子卿道别到:“那恕我失礼,虽然主谋已除,仍有不少事需要善后。子卿若没有其他事也尽快离去吧,尽管是盛夏但山林里还是夜深露重,小心着凉,切莫生病。”

“谢易公子关心。”

“也可继续唤我易檹,如果子卿不介意。”易檹玩心突起,恶劣地故意说到。他是知道的,孟子卿从不掩饰眼中的恋慕,这份目光里的情绪他熟悉得很。

但是孟子卿僵在原地不答。

易檹蓦地觉得无趣,这些人,多是如此。他随即敛起表情转身离开,一句也不想多说,留孟子卿一人在原地沉思。

孟子卿等到听不见背后渐远的脚步声他才缓缓动了,只是并未一同离去,而是向前靠近了那尸体。

走近了才发现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凄惨,不止开膛破肚,这人活生生被剥了双臂的皮,四肢的筋肉具断,最可怕的是就算遭孽如此这人依然犹存一息,也仅仅只是一息罢了,他甚至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看身上的衣着,这就是宴席上他所见的那南蛮人。

这南蛮人睁大着双眼望着天,眼神逐渐浑浊,嘴角满是血沫,他微弱又支离破碎的呼吸声被藏在今晚的风里,孟子卿站在跟前才听清。

孟子卿看着那南蛮人的命如抽丝一般流走,最后咽气。

他转身离去,林中只留下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一炷香时间,孟子卿又折返,扛着一把铁锹。

“唉……”孟子卿长叹一口气,挖出一个人长的坑,没有挖得太深因此并未花多少时间。他用一卷破席子拾掇了那南蛮人的尸体,拖到坑里埋了。

孟子卿倒不是闲得没事到处心善,只是一时舍不得心里那良金美玉的少年郎,一同相处过的时光再像南柯一梦终究还是作不得假。现下与这人的尸体一同埋了,就当断了这念想。

孟子卿自嘲一笑,可能易檹根本就不在乎这念想。他扛起铁锹回去了,毕竟是铁器十分贵重,还得还给廖婆婆。

易府,喧嚣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室内传来阵阵水声,盆中的水被反复撩起流下,易檹换下黑衣穿上了一身舒适的白衣,站在面盆架前洗手。柚叶和丁香煮沸后放凉至温热,散发着阵阵清香,这是他出门前下人便开始准备的东西。

易檹将手浸入水中,从指尖开始细细擦过,靡颜腻理连手也纤长白皙,但习武的痕迹依然留下不少,细看之下全无第一眼的纤弱感,翻开掌心尽是老茧。

他轻轻揉搓着指腹和指缝,即使没有污渍。与那腌臜南蛮虚与委蛇了半月,隔三岔五去那林子里“密谋”,只因那南蛮子确实是原魔教护法,本以为是条大蛇,想着那魔教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北侵,结果不过是一些蝼蚁的不自量力。

前去南边的探子带回消息,魔教正值新旧权力更替,新教主根基未稳于是有人谋逆想要夺权,至于结果?

带着教众逃往中原的护法便是故事的结局了,示敌以弱的计谋都看不穿。一群败家之犬。

屋里点着灯,优质的油脂燃出平和的灯花,稳稳燃烧着,在墙上地上投出静默的影子。一缕风来,烛火随之跳动,烛影轻晃乱了室内的平静。

“何事。”

“回禀阁主,多数教徒已被控制,还有一些零散的老鼠逃了出去,属下已命人前去追捕。”室内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男人,半躬身躯向背对着他的易檹行礼。

“给那新教主去一封信,如若她还需要,这批人就当送她的人情了。如若不要,药堂紧缺着药人。”易檹并未转身,专心致志地清洗着双手。

那男人汇报完却并未像往日那般离去,而是留在屋内好似还有事纠结未报。

“说。”

“孟子卿如何处置?”

“放过即可,不过一小卒。”易檹满不在乎,孟子卿终归不是魔教的人,没必要杀。

“……”得到答复的男人顿了顿,“那贼子的尸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告知,“属下办事不利,那尸体被孟子卿埋了去。”

潺潺水声停了,易檹抽出双手,取过放置在一旁的棉布擦拭干净手上的水珠。他转过身去看低伏的男人,一时的沉默逼得男人额上生汗。

“…孟子卿在原地等候至贼子咽气,随即离去,一柱香后带着草席和铁锹折返,之后他在附近将尸体浅埋了。”男人将自己的所见一一转述。

“呵,他哪儿来的铁锹。”本在听候发落的男人听到这句满是戏谑的话登时一愣,又赶忙回复。

“取自他寄住的老妪那方。”

易檹挑眉,原先只当是个与其他人无异的追求者,这种人见过太多,不同的只是他一时兴起逗了逗孟子卿。往回练武时那缱绻的目光易檹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应付和戳穿,还有平日里的视线,他只要四处看看便能看到孟子卿在某处偷瞧自己。

今天这出却是让他生起了兴趣。

“你退下吧,无事。”易檹让男人离开了。

“是,属下告退。”男人松了一口气。

易檹脱下外袍,准备入睡。

他想起今天的孟子卿,撞破他杀人时下撇的嘴角,紧蹙的眉头,那张平凡的脸上挂上了平时鲜有的苦闷表情看上去竟有些可怜。易檹笑了笑,合该是难过的,谁知平时如若清贵公子,才高行洁的易三竟是如此角色,手段血腥下作又残忍—— 却还是他的心悦之人。那表情可让易檹好生回味,心中凌虐之欲骤起。

只是没想到孟子卿就算伤心成那副模样,却还帮他收敛了尸体,收拾残局。

就如此喜欢吗?易檹没来由高兴,突然心痒难耐。

易檹从小便不同于他人,父母早早发觉了他的异样——与其他小孩相比,过于早慧冷漠了些。孩童调皮稚嫩,对生死之事尚未明确观念,常做出一些天真又可怕的事来,比如捅了蚂蚁的窝,折了蝴蝶的翼。然而对于小猫小狗这些毛绒活泼的小动物又多了几分怜爱,总是于蚂蚁区别开来,舍不得伤害。

但在易檹眼里,猫狗,甚至人,都与蚂蚁无异。易府自然知道此等心性若是不加以约束,日后恐怕是要出大问题。

直至今日易檹父母教导算是小有成效,他不会滥杀无辜,然而对于“该杀之人”却从不手软,只是手段毒辣骇人听闻。易府府主既易闻有心劝导,但是易檹年岁渐长始终不如小时好规范了。

然而只有他一手提拔的佣人和建立势力的亲信知道易檹真正的不同,就连父母也不知晓易檹早已长成了他们所惧怕变成的模样,落在他手里的“恶人”没一个好活。

易檹也知自己不能暴露,再看下属的惧怕,父母虚幻的温柔,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空中阁楼。

这还是头一次,头一次有人见了他原本模样,却不怕他。

*

话虽如此,那夜过后易檹却再没见过孟子卿,偷偷打量的目光没了,易檹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感到不快。

易檹甚至怀疑孟子卿连夜便逃了,让暗卫去探查孟子卿是否还在萍城。

“孟子卿并未离开,只是近日鲜少露面,就算出门也是做工,朋友登门造访邀约出行也一并拒了。”暗卫回禀到。

易檹哪能不懂,既然没有离去但也不再似往常那样,分明是要避开自己。

他笑了笑,如果是前些日子也就算了,经由那晚之后,哪儿会这么容易。

不管易檹心中如何作想,现下孟子卿与廖婆婆一同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全然不知某人内心的暗潮涌动。

他没向任何人透露那夜的事情。

孟子卿多少也明白自己算是捡回一条命,如若易檹想,他多半也会横尸当场。孟子卿也不知现下自己还活着的原因是什么,为了提防易檹事后的清算波及家人以及展示自己的诚意——孟子卿决定暂时留在萍城并且减少了与他人不必要的来往。

至于向别人告发易三更是天方夜谭,孟子卿尽量不外出随意晃荡,除了告诉易檹他并不会将那夜发生的事情曝露出去,更是因为即使他将此事广而告之也没有任何作用。

易檹在外声名赫奕,更是易府三公子,江湖上的威望和信服力不言而喻。而孟子卿仅仅只是泛泛之辈,说出去不仅没人信,更是会引火烧身。证据往往只在上位者手里才能生效。

最重要的一点,易檹杀的毕竟只是魔教妖人,正道除魔卫道是本分之事,就算手段残忍那也无关大雅。也许会有人对这种手段感到不满,但也仅止于此,就连孟子卿自己都把“证据”给埋了。

至于追着易檹跑,只为了多看心上人一眼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因为孟子卿不再出门,刘冠宇和何海东也来过。刘冠宇很是失望,孟子卿是个好相处的,也愿意听自己吹嘘一些其他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想法,他不应邀了怎么玩都不得劲。

孟子卿看着他满脸沮丧,哭笑不得。

倒是何海东一脸讶异,直截了当:“你不追着易三跑了?”当朝不禁男风,男子之间也可结亲成户,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民众也见怪不怪。

孟子卿语塞,没想到被人直接点破,只能无奈苦笑道:“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段时间也足够了。”

何海东唏嘘,拍了拍孟子卿肩膀勉励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再寻便是。”

“还有半月折花会就结束了,到时我也该离开了,这一去可能就后会无期。”孟子卿倒是看得开。

刘冠宇在一旁一脸迷茫,不知又怎么和易三扯上了关系,俩人说话他也听得迷糊。何海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扯着人离开了。

孟子卿闲来无事就学着老太太坐在院坝的树荫下,吹吹凉风看些话本,泡一杯粗茶,顺便给在一旁的廖婆婆扇风送凉。

有些时候也会在院中练武,城里不及山林,孟子卿不想在清晨扰人清梦,只能挪时间到上午或下午,也因此错失了早晨的凉爽。

天热练得大汗淋漓脱得只剩下身裤子,反正在院子里也无人会看见。麦色隆起的肌肉汗液粘附显得亮晶晶,像是渍了蜜。孟子卿绷紧了腰部,腰背笔直,嵴背两侧的肌肉隆起在嵴骨上凹出一条深沟,汗珠蜿蜒向下落入被衣物遮挡的臀部,洇湿了腰侧的裤边。

每一块肌肉随着动作起伏不定,延展出诱人的动线。

等孟子卿转过身去,发现廖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漏出稀缺的牙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孟子卿后背一凉,不由自主抬起手臂遮在胸前,被挤压的乳肉显出惊人的弧度。这一遮,廖婆婆笑得更开心了,孟子卿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红着耳尖埋着头冲进屋里擦身子。连站在院里冲凉都不敢了。

孟子卿这下也不敢脱个精光了,但是天又热,无奈穿了个敞风的短打,前襟稍开只露些许胸膛,侧面却是一抬手就能看见腋窝的软肉。

这天晌午,日头没那么猛,不出门也没乐子,孟子卿趁此机会多练了一会儿,小院儿的门却被“叩叩”敲响了。

孟子卿有些疑惑,廖婆婆无子无孙,按理来说应无人打扰才对,难道是刘兄?

他看了一眼一旁闭眼养神的老太,轻喊了一句,“就来!”走到一旁拿起汗巾擦了擦额前的汗,就这样直接去开门未免有失礼仪。

孟子卿拉开门,却以为自己看错了,吓得差点手抖摔上门。

“易、易公子……”孟子卿心脏狂跳,有些气息不稳。

“子卿,别来无恙。”易檹微笑着,眼神不露声色地瞥向孟子卿敞露的胸膛和脖颈,锁骨突起在肩颈间有一个小水洼一般的肩窝。

孟子卿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刚练完武体温还未降下来,面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可口,易檹想着。

“小哥儿,门外是谁啊?”孟子卿大脑一时短路,还未来得及回复易檹,背后廖婆婆却忽然出了声。

“他……”

“我是子卿的朋友,名叫易檹。他许久未曾出门了,心中有些担心,便来看看。”易檹今日穿着蓝袍,白净的脸与冷蓝交相辉映,在热浪逼人的时节看上去煞是清爽。他向前硬挤两步,逼得孟子卿向后退,拉开了大半门扉,几乎踏进了门院。

“好俊的后生!”廖婆婆这句夸赞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苦夏时的困倦乏力,孟子卿心里暗道不妙。转过身去果然看到老婆子双目炯炯有神,打量着易檹,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完了。

孟子卿叹道。

“既然是小哥儿的朋友那就进来吧,老婆子这小院难得这么热闹。”廖婆婆不由分说请了易檹进门,感到心满意足,人老了,就爱看些好看的。

易檹干脆地踏进院内,摘下孟子卿扶在门上的手,关上了门。孟子卿隐隐感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只是触感却不是看起来的细腻软嫩,粗糙而有力。

“今日来,却不知子卿是寄住您老家里,两手空空实在惭愧。”易檹走上前去,微微弯腰,抱拳向廖婆婆致歉,“下次易来必定备足了礼。”

孟子卿随即目瞪口呆,这怎么?!这人还没走呢怎么就下次来了??

廖婆婆是个见色心喜的,易檹这样说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高兴还来不及,连连道好。孟子卿还没反应过来,事已成定局。

孟子卿无奈道:“易公子还请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我们何时如此生分了?”易檹微拧眉,语气有丝失望,“如若不是我前几日惹了子卿生气,也不至于此。”他叹气,恹恹地站在原地。

廖婆婆闻言不赞同地瞅了一眼孟子卿,没有多说却也没给孟子卿反驳辩解的机会:“唉,年轻人。”

孟子卿进退无措,干巴巴地唤了一句:“易檹。”

少年听了这句却蓦然笑了,恍若天光乍破,冶艳夺目。

易檹没有久待,来时已不算早,坐下闲聊两句便准备离开了。

“我送你。”孟子卿主动站起来,跟着易檹走出门,掩上门扉。

“易公子,我……”孟子卿为难地开口,却被易檹打断了。

“我不杀你。”易檹方才鲜活的表情出了院门就散了,看上去有些冷淡。

然而孟子卿见此却松了一口气,见过了易檹的本来面目,再看平日里的伪装总是让他心悸,就像是东瀛瓷偶这种似人又非人之物,看得心里发麻。

易檹又笑了,为孟子卿本人都未察觉的放松。在院子里有廖婆婆在,孟子卿反而浑身紧绷坐立不安,现在放松下来手臂的线条都变得柔软。

“来日再见,子卿。”

孟子卿见易檹说完之后便隐入人流消失不见,不肯给他回复的时间和机会,站在原地闷闷地叹了口气,只能推门回去了。

开了上帝视角的我看啥都觉得我写得老清楚了……_(_

金玉败絮》小说在线阅读_第4章_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小说只为作者byTrrigg_的作品进行宣传。

搜索

金玉败絮第4章_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点击阅读】模式下,点击屏幕底部会自动切换进度条!
  • 点击阅读
  • 滑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