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别想从凌霄zhui里tao出什么消息了,绕了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得求助小马甲。
小马甲姓尹,叫尹泰一,名字也是拗口,我一下给听成了姨太太,后来脑子里就再也挥之不去这三个字了**
在路边大排档我老远就瞧见了姨太太的蓝色小Polo,举起手朝他挥了又挥,姨太太停好车,下车甩门时脖子一扭,眼瞅着还有点不开心。
吃干锅我点了最贵的干锅虾,还殷勤地给他剥虾壳,姨太太吃得意兴阑珊,我心想有人请你就不错了,这顿爆炒干锅虾我们队长都吃不到呢,你看他养着那么一大家子猫,饭都吃不饱还要去打地下比赛,日子过得这么艰苦,我却在这里请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姨太太吃香喝辣,我有这个闲钱干吗不帮我们的好队长改善一下生活A?
剥着剥着我也不开心了,撒了手,抽纸巾擦了擦,说吃吧。
姨太太惊诧于我态度的转变:“哟,怎么忽然就撒丫子不干了?nv人都没你善变呢兄弟。”
我说我剥了这么多你倒是吃A,不吃我都打包回去了A。
姨太太这才懒洋洋地动起筷子,zhui里嘟囔着:“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你有求于我A**”
也是,我就又给他剥了两只虾,说你也别气,我就是心里有点郁闷。
姨太太抬眼皮:“得了,说吧,想打听什么。”
我就喜欢吃人zhui软这招,我把塑料凳挪近了些,说:“就是那个地下比赛,是在什么地方A?”
姨太太啜着虾,“啧”了两声:“不是那么有能耐么,怎么?问不出来呀?”这话一下就戳到我痛处了,丫还继续往我伤口上撒盐,“拿出你跟踪狂的本事来A~”
我就不懂了,不是说吃人zhui软吗?眼前这个是怎么回事?!
“那要看吃的是什么~”姨太太吃着我的虾说。
“海鲜A!”我敲锅。
“对我来说鱼翅鲍鱼那才叫海鲜。”姨太太说罢,瞧着我“扑哧”一笑,“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气鼓鼓瞪着我,像一只keroro军曹!不过你真的没跟踪到他呀?”
说起这个真是一言难尽,为了跟踪凌霄我还找基地的保安大哥借了辆自行车,礼拜天那天下午他一出门我就跟上了。
“我一路跟着他还挺顺利的,好像也没被发觉,后来我就跟着他到了一家港式餐厅**”
我回忆那天的情形,凌霄走那家餐厅前还往后看了看,形迹十分可疑。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穿过餐厅,走进员工间,推开一扇小门,下到地下室,再穿过长长的走廊,便是人生顶峰的地下比赛现场了!
此处有转折,我瞥了眼姨太太,他头也没抬地吃着虾,看来是吃出这路边大排档的滋味来了,半晌才很敷衍地应了我一句:“所以你看见人生巅峰的比赛现场了吗?”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看见个卵A,我连凌霄都没看见,他走Jin_qu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在饭馆里无头苍蝇样转了一圈,也不能这么贸然就往人家员工间里钻A。想了想,我决定去问问前台的招待,毕竟凌霄那种长相,但凡近距离看过都是过目不忘的,她要是非说自己没看见的话,那也等于向我坦白招了,这里就是罪恶的地下比赛现场!
说到这里我又顿了顿,挑眉看向姨太太。
姨太太往zhui里塞了只虾,纳闷:“怎么了?继续说A。”
唉,没默契。讲故事不就讲求个气氛,我这边口水都要说干了,你就光在那头干你的干锅虾,换了老七和高大胖,这时候最少也得夸句“厉害了我的哥”吧!
我_gan觉我这个策略可谓两全其美、万无一失,然而前台小姑娘的反应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她既没有说见过凌霄,也没有说没见过,就冲着我“咯咯咯”一阵笑,我都给笑迷糊了,才说让我在这儿等一会儿,还说是凌霄让我等的。我心想莫非被他发现了,但也没办法,只好找了张空桌坐下,撑着下巴耐心等,琢磨着凌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会儿的工夫,那小姑娘就从厨_F_提了一包打包的食盒出来。
“刚刚那小哥让交给你的!”
我不敢接,指着口袋问是什么。
“蛋包饭A,到我们这儿的小朋友最爱吃了!”
**
后来嘛,我就带着那盒蛋包饭骑车回去了。骑到半路气不过,想把饭扔了,又有点舍不得,千错万错并不是蛋包饭的错,刚巧我也饿了,就停路边把饭吃了。
除去偏见,那家的蛋包饭还蛮好吃的,吃完我抬头望见蓝天白云,瞬间就不生凌霄的气了。
要丢食盒的时候我摸到下面有一张纸条,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没吃就算了,吃了算20元。
姨太太带着满zhui油看着我,终于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放弃追他?”
“为什么要放弃A?”我狠狠扯掉一只虾头,“这就是凌霄最大的失误,他不知道我就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这种人我们一般叫蠢人。”姨太太说。
我一拍筷子。
“好吧好吧,反正我也对接下来的剧情越来越_gan兴趣了,”说着姨太太写了个地址递给我,“喏,地下比赛的地址。”
我连忙扯纸巾擦了两遍手,小心翼翼接过来一看:“富山山庄?”
我这么孤陋寡闻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处富人区,住的全是本市的达官贵人。
姨太太剔着牙:“不过你能不能Jin_qu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把纸条揣好:“我的造化可好了。”
得到了地址,我平日里看凌霄都快意了几分。有一次在更_yi室,他居然主动找我搭话了,当然是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这人闷*嘛,我理解。
他还没开口我就先给了下马威:“二十块吧,我记着呢!”我从钱包里爽快地找了张五十块的给他:“不用找了,剩下的算小费~”你不就爱小费么?
凌霄没接那钱,问我:“你笑什么?”
你个面瘫AI当然不知道人类微笑的终极奥义了。“没什么。”我He上柜门冲他神秘兮兮一笑,“看见你我就觉得好笑。”
凌霄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露出了喜闻乐见的当机表情,我想象着他的眼前此刻闪烁过一串“error error error”的弹幕,心情就好翻天了!
周末做了点准备,星期天一大早,我去了趟富山山庄,试试我的造化。特意挑了白天去也是希望避开凌霄,今天我就只摸个底,踩个点,并不打算和他碰面。
头一次来这种人间富贵地,也叫我开了眼界,山庄入口处压_geng没见几个人,进出都是豪车。我装成来送外卖的,被穿着笔挺制_fu的保安小哥拦在了外面,老老实实报了地址,又报了姨太太跟我说的别墅主人的姓,我心想又不是机场过安检,差不多就得了呗,哪知保安小哥非要我打电话给别墅主人,我都装得这么纯良谦恭了,愣是不放行,结果一上午我就杵那儿观赏豪车了。
一辆白色跑车自林间飞驰而过,我心累地说:“这个三叉戟我在电视里见过,叫马勒戈壁,对吗?”
保安小哥翻白眼:“是玛莎拉d!”
我冲他笑笑。骂人还不用挨骂,解气~
保安小哥毕竟也是职责所在,我自然不能和他较真,过个zhui瘾聊以安慰罢了。不知不觉时间接近中午,太阳越来越大,热得我满头汗,我问保安你们什么时候换班A?丫居然说就算换了班也要让后面值班的人留神我,不让我进。我说算你狠,把背包往路边一垫,坐他面前打开外卖,就准备开吃。
“哎,你要吃别在这儿吃A!”
“反正送不到了,我也不能送回去A,扔了又可惜了,不如吃掉。”
保安推我:“那你换个地儿吃!”
我咬着_chicken_tui抬头:“宪法规定这里不准吃东西A?”
我知道保安小哥也zhui馋,站岗可是件消耗体力的活计,看他时不时咽口水我就开心。我啃着_chicken_tui,喝着可乐,心中畅快,A,富山山庄,朱门酒r臭,别想冻死我!
保安小哥在我背后“哼”了一声:“你看你提的这些外卖,有钱人哪里会吃你们这种快餐店的垃圾食品,下次记得装个像样点儿的!”
我没理他,看样子要这么大摇大摆走Jin_qu是不通了,我手头有那个地下比赛的地址,也不知道这个保安小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既然进不去,能不能想办法从他zhui里tao些情报出来**
我啃着_chicken_tui暗暗盘算,偶尔动动眼皮欣赏一下路过的豪车,适时一辆黑色别克驶来,别克这车我见得多了,也就省了欣赏的工夫,没想到那车奇奇怪怪地停在了路边,我听着车门打开的响动,思绪蓦地活络起来,那天我在酒吧外追的宋国那车,好像也是别**
猝不及防我握_chicken_tui的手就被人拎着往上一提,还好我手快抓紧了_chicken_tui,要不就掉地上了。
上头传来冷冰冰一嗓子:“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夭寿了,竟然是凌霄!
车里头另一个男声问:“你认识他A?”
我探头想看那人是不是宋国,凌霄扯着我的手用力一拽,让半蹲的我正对他的*。
这下我看不见宋国了,只能瞅着他的*,你说这高岭之花耍起流氓来也是够了**
“是我同学。”凌霄俯瞰着我,脸上yinJ着寒霜,背对着回答宋国的话倒是说得波澜不惊。
我低声问:“不是队友吗?”也不知道从队友变同学是给我升级了还是降级了。
凌霄眉头一拧。
好吧,会拧眉毛了不起,算你厉害,我闭zhui。
保安小哥走过来,显然他是认得凌霄的,见状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告起我的状来:“就是这人,想溜Jin_qu,还装成送外卖的,我一看就知道有鬼。”那狗tui样活似古代王宫府邸的看门小厮,末了还殷勤地问凌公子:“需不需要报警?”
凌霄没答他,他就请示车里的宋国。我心头上火,你这是不搞出点儿事不罢休A!不就是个闯你山庄未遂嘛,多大罪过呀?我想卷袖子站起来,人是站起来了,奈何凌霄还拽着我的手,我用目前还自由的右手指着凌霄:“没听见吗?我是他同学!”
保安颇不屑:“夫Q还有反目的呢,同学算个鸟A。到底是送外卖的还是可疑人士,自己到局子里说去吧**”
凌霄拉住我,对保安道:“外卖是我让他送的。”他声音天生沉,自带命令语气,“可以了,我们没有反目。”
保安看看凌霄,又看看我,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能有看走眼的一天,只好讪讪地挂上了电话。
凌霄对我说:“你跟我上车。”
“哎!”我装好外卖,一手提外卖,一手提背包跟上他。凌霄俯身在前车窗和宋国说了什么,多半是让捎我一程,宋国探出头来打量一身外卖小哥装扮的我,脸上的表情十分勉强。
上车后我赶紧和宋拉皮条打招呼:“伯伯好!”
宋国被我噎得不知怎么回话,只好岔开话题:“同学贵姓A?”
“我姓乔,和凌霄是**”我瞄一眼身边神色冷峻的凌霄,“发小。”
宋国从后视镜里狐疑地端详我:“到这儿送外卖吗?”
“是A,但是客人留的电话打不通,保安不让进,还好遇见伯伯你A,要不然我都得中暑了。”
“我不是凌霄的父亲,你不用一口一口叫我伯伯。”
“是吗?那你一定是他叔叔,我叫您一声伯伯应该的。”
宋国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我偷看凌霄,他面朝车窗外,脸色漠然,保准又在憋笑。
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好,山庄沿路古木参天,幽静宜人。凌霄一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没了耳机和音乐,这会儿在听什么。
凌队草今天穿着一身休闲黑西装,nei里的白衬_yi也很随意地敞着领口,我想他今天应该不是来打比赛的,打比赛没必要穿这么帅**呃,这么正式。
拿起手机,我发了条微信过去。
——对不起,通过不正当的途径知道了你打比赛的事,擅自找过来,向你道歉,认真的。
凌霄的手机就放在tui边,微信一过去就贴着他大tui侧一振,看着凌霄被那一下振回神,我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凌霄神色不豫地看向我,好像不必看也知道那信息铁定是我发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他拿起手机低头扫了一眼,放一边没理我。
我是不会放弃的。
——咱们要不要串个供?万一宋伯伯问我什么我不知道的不就露馅了吗?
我连着发了好几条,凌霄像是被我烦够了,终于沉了口气拿起手机。
我早就捧着手机待命了,手机一响,立刻点开,只见上面写着:再吵就自己跑步上山。
窗外的盘山路蔚为壮观,我心里“啧”了一声,进了国家队,好的不学,净学老胡!
车子抵达了姨太太给我的地址,凌霄和宋国下了车,我也跟在后面下车,宋国便停下来看了一眼凌霄,凌霄回头对我道:“在车里等我。”
“哦~”我又钻回车里,见走得已经有点距离的凌霄朝着我这边摇了摇头,便和宋国走进那座颇大的豪宅里。
今天我只是来踩点的,目的已经达成,不急着跟他Jin_qu。不过一个人待在车上实在是穷极无聊,看凌霄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我就下车在附近逛了逛。富山山庄果然名不虚传,连种植的花花草草也是在基地里从没见过的稀罕品种。不过我还是更爱紫山基地的野花野草,这里的花草修得太刻意,在大太阳下娇贵地垂着头,怎么也不如基地里长得恣意。
片刻后一辆黑色林肯驶进我的视野,车上下来一名穿着休闲衬衫和西ku的男子,我不小心多看了两眼,大概因为这花园太冷清,没什么别的可看,再者也是基佬心作祟吧,这男人的五官带着几分异国feng情,瞧着像是混血,衬衫西ku穿在他身上,自有一gu别人学不来的硬朗帅气,和凌霄那种东方式的俊美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但同样让人过目难忘。看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吧,一望便知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一身白衬_yi黑西ku地站在阳光绿*之下,甚至会让人生出“原来韩剧男二号还真存在A”的_gan慨。
我不着边际地想着,如果我没有做运动员的话,肯定也会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梦想着有朝一日修炼成这样的成熟魅力男吧。
不过这男人是谁A,不像是豪宅的主人,难道也是冲着地下比赛来的?
男人走向别墅大门前忽然朝我这边看过来,像是看出我在打量他,不仅没介意,反而很大方地朝我笑了笑。
换了姨太太,会不会就被这样的男人一笑倾心了?然而我的心中竟然毫无波动,大约因为已经装着一个东方美男了。
半小时后凌霄出来了,宋拉皮条也出来了,满面春风地开车把我们送出了山庄,还很周到地送到了山下的车站。
我跟着凌霄下了车,关上车门,朝驾驶座摆摆手:“宋伯伯再见!”
宋国皮笑r不笑地把车开走了。
这个车站比较偏,站台上此刻就我和凌霄两个人,路上更是连个行人都看不见,我回头查了查站牌,公交车只有两路,意料之中。
“你对我就这么好奇?”
那边,凌霄忽然出声,我闻声转头,发觉他在看我,阳光让他眼底的*影很shen。
他竟然主动看我,平常不都是我盯他盯出血,他才施舍我一个倾国倾城的回眸吗?我干脆也开门见山了:“凌霄,你是不是很缺钱?”
凌霄看着我没说话。
“你缺钱我帮你一起想办法A。”我说,“地下比赛不能打,先不提这玩意儿是违法的,队里也有规定,不能在外私自打比赛,而且**”我看着他,心想这个人就像冰雕出来的,玉砌出来的,怎么能不珍惜呢,“打地下比赛很危险,你是职业选手,有义务爱惜你自己。”
凌霄还是没说话,转过视线看向车来的方向,良久才目不斜视地说:“你是不是太关心我了?”
“我是你的队友,我当然关心你A,更何况**”我犹豫着要不要向他暗示什么,或者干脆就开玩笑地说“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A”,再试试他的反应。可又不禁思考起来,我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_gan情,喜欢吧,算是真喜欢,但究竟有多喜欢?凌霄不是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别看平时眼神清冷,目空一切,但他眼睛里有一gu劲,此刻好似绷弯的佩剑压在我Xiong口,我脑子登时有点混乱了。
“更何况什么?”
厚重的低音在我耳朵里回旋,我扛住了这份诱惑:“更何况,你是我认定的对手。”我说,到底还是没说出不该说的话,“这世上要想找一个一生一世的对手太不容易了,我不想你折在别人手里。”
“你每次都赢我,我对你来说还算什么对手?”
“哎呀别这么妄自菲薄,我也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赢你,你这么上进,肯定有一天能赢回来!”
凌霄看了我一会儿,又兀自转过了头:“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赢你。”
太阳照着站牌,阳光热辣,我看着凌霄的一头黑发,如果我能上手去摸摸,一定也挺热的,然而站在这里,凌霄依然是冷的。
我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他对上我还有选择似的,输或者赢,选择权难道不是在我吗?
阿法狗大比分战胜李世石的时候,曾经有一局输给李世石,网上有网友开玩笑,说也许阿法狗就是故意输的,那才是细思恐极。凌霄正像是这么一台心思缜密的人工智能,我一介凡夫俗子似乎怎么也看不透他。
“饿了吗?”凌霄忽然问。
“A?”我有点意外,肚子倒是先替我回答了,毕竟那只_chicken_tui我只吃了两口。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日式拉面店,我们先去吃东西吧。”凌霄说。
“行A。”我摩拳擦掌,友谊的小船说开就开,“我请客!”
“嗯。”凌霄说着就掉头往前走了。
真是**你就不能有说有笑地和我去吃饭吗?
日式拉面店店面不大,可能因为位置比较偏,店里没几个食客,格外冷清,不过有蛋包饭珠玉在前,我已经等不及想尝尝这家的面了。
坐等的时候凌霄忽然说:“这家的面都是荞麦面。”
荞麦面,我的名字叫乔麦,虽然并不知道这家伙想表达什么,但他冷不丁提到这个巧He,还是和我相关的,我居然有种仿佛被讨好了一般的惊喜。
就是**不好接话。好在凌霄似乎也不需要我接话,大概只是单纯说给我听。
面终于上来,我迫不及待挑了一筷子送zhui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头——除了酱油味我压_geng没吃出别的滋味来!
我抬头看对面的凌霄,他低着头匀速进食,好像并没什么不适,我盯着碗里的面,十分蛋疼。这是不是在整我A?蛋包饭是真的好吃,日式拉面为什么这么一言难尽?
我味同嚼蜡地咬了口蛋,这时老板笑着给我们送来了一盘煎饺:“这是免费送的,两位慢用。”
我赶紧说“谢谢”,接过盘子就干了一只煎饺,企图挽救我满zhui的酱油味。
**然而煎饺也并不好吃。
“怎么了?”凌霄问。
见老板进了厨_F_,我委婉地问:“你经常来这边吃吗?”
“打完比赛后会来。”
我环顾这间门可罗雀的小店,心情挺复杂,老板大叔人很好,以致我不禁开始庆幸他把店开在了这里,要不该怎么对自己解释没客人上门的残酷现实?
凌霄见我打量店面,难得为我解释:“这家老板以前出过车祸,术后影响了味觉**”
我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所以凌霄来这家店吃宵夜其实并不是冲着老板的面来的**我想起他省下饭菜给猫的事,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就又听见凌霄说:
“不过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可能是店的位置太偏了。”
说完他低头喝了一口面汤,神色平静。我瞠目结*,是不是三叉神经坏死也影响了你的味觉A大哥**
看凌霄一丝不苟地吃着并不好吃的拉面和煎饺而不自知,我都不知道该笑他还是该_gan动。话说回来,闷*今天都主动和我说好几次话了,早上还一副要把我打入冷宫的架势,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就顺毛了,脾气意外地还挺好的。
我趁热打铁地问:“你今天有比赛吗?”
“没有。”
我斟酌了一会儿,小心道:“那个,刚在车站跟你说的话,你能不能认真考虑一下?”
大约十秒的安静后,凌霄头都不带抬一下地道:“面不好吃吗?”
这让我怎么回答的好**“还不错。”
“那怎么不吃?”
**好吧,都这种陡降八度的语气了,我还能说什么?
店里本来就够冷清了,门外也没有行人,老板在厨_F_里仿佛入定了似的,一点声响也没有,有那么一秒,我都错觉世界上就剩下我和凌霄两个人在吃面了。我心想要是这世上只剩下我和他了,我能活出来吗?是不是每天都得活在被这人的美色治愈,又被他的冷暴力重创的循环中A?
想搭理你时就对你说“这家的面都是荞麦面”,让你心花怒放一会儿,不想理你就让你乖乖吃面少烦他**
唉**
店外是茂密的行道树,午后鼓噪的蝉鸣响了一阵又停了一阵。
“我有在考虑。
半晌后,凌霄竟破天荒回答我了,我忙抬头,不想错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但暂时我还不能退出。”凌霄放下筷子,抬眸看我,目光笔直,“和钱无关,我签了协议,至少打完这一轮。”
所以早上其实是去签He同的?顿时我懊恼不已,早知如此我就拦着他了!木已成舟,我只好问:“那这一轮要打多久?”
“一个季度,差不多每周一场。”
听他的意思大有打完就考虑退出的打算,已经很好了。“对手强吗?”我问。
凌霄挑面的筷子顿了一下,zhui角微微一动,似带着笑意:“没有你强。”
说这种话时他反正是不会抬头,不会看我,不会大声,不会带笑的(想笑也得憋住),所以也不必担心被他发现此刻我的nei心已经炸成了烟花。
我低头愉快地吃着荞麦面。要论闷*,我只_fu凌霄,能闷*得这么坦坦**,皓月清风。
吃完面,公交车还迟迟不见,反正时间也还早,我就提议走路去最近的地铁站,凌霄同意了。
讲真,我大小也算个帅哥,平时走路上回头率也不低,但和凌霄走在一起,我就好像是透明的。不过我乐意,我就是待见这么多人喜欢他,却偏只有我能走他旁边,享受西伯利亚寒风的待遇~
“看我干吗?”凌霄忽然问。
原来他也发现了。这附近有一所中学,恰逢中午下课,学生们正纷涌出校门。田阿姨当初和我说,高中nv生最善于发掘世间美(男)色,看来此言不虚。nv孩子们像迅速_gan染了某种热病,三两聚作一团,仗着是在她们的地盘,偷看、偷拍全不避讳。
“人家nv孩子觉得你好看A。”我心说你也是明知故问。
他停下来看我:“我说的是你。”
这话说得**老尴尬了!我只好打哈哈:“理由当然和她们一样A,你好看嘛哈哈哈,平常训练压力太大了,多看看赏心悦目的,有助于释放压力,保持身心健康**”
“乔麦。”
“哎?”
“小点声。”
我见他微蹙着眉头,低声提醒我,_M呀,他还会不好意思!
“说的是实话A,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这个越打压越嘚瑟的毛病也是没治了,“换了我,要是有nv生看见我路都走不动了,我就喊她们一块儿过来He**哎!”
光顾着说话没注意看路,被台阶绊了一下,凌霄一把拉住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抬头就看见他一脸凉薄的表情:
“是你看nv高中生看得路都走不动了吧。”
连嗓音也是凉薄的。凌霄的声音天生沉,但说话时并不总让人觉得冷,我回忆和他交谈的每一个情景,偶尔他的声音是很温暖厚实的。但是这一句,无疑是秋风扫落叶的那种。
我总是读不懂他,觉得他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仿佛都有千万种解读的方式,我却不敢妄自揣度,甚至于对他的x向我都没有丁点把握**但他的脸蓦地离我这么近,我心里那点情绪越发蠢蠢yu动,脑子都没过竟然就说:
“在我眼里,她们没你好看。”
凌霄一双冷如寒星的眼睛盯着我,松开握着我手臂的手:“我看你是改不了了。”
改不了什么?我蒙B,慢慢才想起来,他说过要我以后在他面前正经点。
我_gan觉巨冤,我那话虽然没过脑,但没有半点不正经,但是他把这话当作不正经,我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
我默默跟上他,但好像总差那么一点,凌霄一直走在我前面一个身位,我_gan觉他好像是微妙地有点不开心。是因为我不正经吗?肯定不是了**
唉,美男心,海底捞。
回了基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变成老死不相往来了,在地铁上我抓住最后一点时间狂拉近关系:
“对了,你晚上是不是要去酒吧兼职A?我今晚也没事,不如我去找你A,照顾一下你的生意,放心会给你小费**”
地铁车厢里就听见我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着,站我旁边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_gan觉全车厢的人都在看我,仿佛在看一个j神分裂晚期患者。
等我都被打击得张不开zhui了,凌霄终于说了声:“来吧。”
我一下就不气了,觉得一天都圆满了。想想今天份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让他安安静静当一会儿他的冰山,就自己低头玩手机了。
地铁停停走走,有时我会_gan觉凌霄的肩膀碰在我肩头,我抬头看他,他看着窗外,这人好像不怎么玩手机,这么干站着不枯燥吗?
我取出耳机线,点了天团LOTUS的新专辑,有点迷幻的摇滚前奏响起,本想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听的,想想问了肯定也是“不用”,干脆不费这口*了,直接把一只耳机塞他耳朵里。
凌霄受惊一般转头看过来,好像我捋了他的猫胡须。
这歌的编曲实在好听到炸裂,不听可惜了。我大了点儿声对他说:“我喜欢的乐队!”
凌霄神色莫测地看了看我,总算高抬贵手,将有些松垮的耳机往左耳里D紧了。
窗外是幽shen的隧道,玻璃上映出模糊又明亮的车厢,倒影中的凌霄像是用冷金属锻造的。音乐声和微弱的电流顺着耳机线jin_ru他的耳朵,在我们耳朵里和谐共振,那一刻我_gan受到一份无法言说的奇妙。
回到基地,老远就看见基地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林肯,老胡也在那儿,正和车的主人话别。我心想该不会那么巧就是我在富山山庄看见的那辆吧,毕竟这车也不太常见,绕过去一看,还真是那个白衬_yi黑西ku的混血男!
“**他怎么会在这儿A?”我心想这也太有缘了。
凌霄盯着那个方向没说话,我们站在道路旁的树*下,我嘛,是纯粹不想和老胡照面,免得被他逮住一顿训,凌霄干吗要站在这边不走我就不懂了,姑且理解成他在陪我吧~他看着那边,我就看他,他眼睛yinJ在树叶的*影里,看起来隐隐带着gu狠劲,下巴又暴露在阳光中,那一溜线条被光打得特别完美,我_gan觉自己有点太痴汉了,用力拉回了视线。
混血男上了车,凌霄转过身就走。
我跟在他后面,觉得他有点奇怪,不过走了一阵,他身上的西伯利亚寒气又被周围的阳光中和了,声音平静如水地问我:“你认识他?”
“不认识,刚在富山山庄等你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个人。”我说。
凌霄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人是不是也和那个地下击剑比赛有关A?”我挺好奇。那混血男身高,tui长,身材又好,要说他是练击剑的我也不会意外,不过他看起来就是个有钱人,应该不会屈尊去打那种比赛。
凌霄沉吟了一会儿,说:“乔麦,你不老问问题,就随便说说话就挺好。”
**我不知道我随便说说是不是你就觉得挺好,反正你随便说说我就觉得挺挺挺挺挺好!
“好,不问了不问了!哎刚刚那歌你觉得怎样?下次我带你去看他们演唱会A,他们演唱会特疯特好玩**”
林肯男造访紫山基地,胡指导亲自接见,陪吃饭,陪聊天,陪逛园子,全程堆笑,尊严扫地!这样的流言一会儿工夫就在基地里传开了。高大胖不愧是击剑选手中的比尔盖茨,很快就在网上查到了混血男的身份。
“厉睿。”弹了个响指,高大胖把椅子旋过来,电脑屏幕上赫然是那混血男的照片,“力隆电子的未来当家人,听说之前一直在美帝那边管理分部,今年才回国。”说着摸着下巴似乎想不通:“不过他来基地找老胡干吗?而且你们也看见了,老胡在他面前那奴颜婢膝的样子,啧,丢我大击剑队的脸!”
“我猜老胡八成是拿了人家好处了。”老七分析得头头是道,“击剑队不是一直在拉赞助吗,要是能拉到力隆电子这个赞助商,那就是傍上金大tui了A,值得老胡拉下脸皮~”
高大胖白眼他:“气节呢?我们是运动员,不是卖艺的。”又鄙夷了我一眼: “更不卖身!”
什么毛病,我不就对着屏幕上的照片多看了几秒吗?小爷我是在思考问题,你们以为我看上他了?我乔麦是那种见个帅哥就*漾的人吗?不知不觉又想起树*下凌霄温润如玉的侧脸,我心道,而且我的审美是很东方的~
凌霄去酒吧兼职一般是在晚上,现在是下午,时间还早,他多半是在训练馆练剑,却没想到等我去了训练馆,只见到独自一人练剑的章庭。
“就你一个人吗?”我左右看了看。
“嗯。”章庭也跟着我左右看,“你在找人吗?”
想他可能提前走了,我笑了笑:“没事,我也来练剑。”我走过去拍了拍刺靶,“对着这个练没效果的,我当你陪练吧~”
章庭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方便吗?”章同学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
“都是队友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说,“我先去隔壁换_yi_fu,待会儿你认真点儿,全力攻我,我就当练防守了~”
凌霄接受的是地下比赛更严苛的洗礼,我这边更不能怠慢。我对他喜欢归喜欢,比赛场上可不想输人,他那个气势如虹的一刀流,我迟早要给他破掉!
去食堂吃晚饭时意外接到了姨太太打来的电话,正好我也想找个时间约他出来,请他吃个饭,毕竟我这边厢和凌霄关系突飞猛进,姨太太绝对厥功至伟。
刚兴高采烈“喂”了一声,就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特别大一声“呕哇——”,呕吐声穿屏而出,登时让坐我对面的老七和高大胖都恶心得放下了筷子。
“喂,姨太太,你怎么回事A?”我问。
手机那面声音有些嘈杂,半晌,才传来姨太太浑浑噩噩的声音:“A**没事**打错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莫名其妙,吃着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问老七:“哎,你说一个人打电话给你神志不清还带着哭腔,是不是要自杀A?”
老七一口_chicken_汤喷出来:“你丫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哪儿那么多自杀的,你活在小说里A?”又瞄了眼我的手机,“你朋友?”
我点头。
“担心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得了。”
吃完饭回宿舍,我就又给姨太太拨了个电话,这次是被一个陌生男声接起的,对方很不耐烦地问了声:“谁A?”
我说我找尹泰一:“他刚刚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还好吧?”
男声更加不耐烦了:“死不了!”说完cu_bao地掐断了电话。
**好吧。我猜姨太太多半在上次那家gay吧,反正去凌霄兼职的酒吧路上也会经过那家gay吧,顺道折去看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酒吧里不见姨太太人,我找了个_fu务生问了问,说是的确来过,喝得酩酊大醉和两个男的出去了。
Excuse me?两个男的?!“你怎么不拦着?这分明是趁姨太太喝醉了想占他便宜A!”
_fu务生嫌我少见多怪:“人是自愿跟他们走的,我怎么拦A?紧张什么呀,能出什么事儿A,你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
我觉得姨太太不可能是那种随便跟人乱来的人,就问:“他们有说去哪儿吗?”
“不知道,不过刚出去没多久吧~”
我忙追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基佬的直觉指引,一眼就看见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_M的不会是玩3P车震吧?!太没节*了!
不对我从哪里知道3P这种词儿的!
车是一辆黑色尼桑,喝得酩酊大醉的姨太太就歪在后座,两个猥琐男正在解ku头。
我猛敲车窗,把两猥琐男吓了一跳,其中一个降下玻璃就让我滚。
这种时候我自然要拿出男友力来:“老子是他男朋友,谁准你们把他拐上车的!”我把手伸进窗去,在两猥琐男的夹击下一阵扒拉,强行开了门,冲后座的姨太太喊:“给我下车!你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姨太太被我生拉死拽地拖了半截出来,两个男人还不依不饶,忽然,全程跟条咸鱼似的姨太太一个鲤鱼跳龙门,往车窗前一扑,“嗷呜”一声吐了出来。
一时间我耳边只有呕吐物“稀里哗啦稀里哗啦”坠落的声音,等终于“稀里哗啦”完了,我低下头,看着自己j心挑选的衬_yi散发出一阵热腾腾的酒j和腥臭味**
几分钟后那两人男人终于把车开走了,我听见其中一个对另一个真情实_gan地说:“这绝壁是两口子了,你看都吐他_yi_fu上了他都不嫌弃,我都快恶心吐了!”另一个男的还不忘冲我们这边大骂:“吵架就关门在家里吵,别他_M出来乱撩*!”
我回头怒视蹲在路边的罪魁祸首,在姨太太那身*包的_yi_fu口袋里翻了又翻,翻出一张巴宝莉的手帕,姨太太两眼迷蒙地抬头看我,伸手道:“别**小麦**我给你买纸巾去**别用这**”
我当着他面,把那张奢侈的手帕在我_yi_fu上狠狠擦了底朝天。
我给姨太太买了解酒的饮料,找了个洗手间把外面那件被吐脏的衬衫洗干净,挂在路边扶栏上。此刻我们两个人坐在路边,吹着冷风,我说说吧,你是遇上什么事了,这么想不开,要作践自己?
姨太太的酒也差不多醒了,他杵着脑袋看着这条街灯红酒绿,车来车往:
“乔麦,我真羡慕你。我吧,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gay,上中学那会儿我喜欢上高我一个年级的学长,但是只敢偷偷喜欢,有一次我偷藏了他的运动衫,也不知道被谁发现了,传了出去,说我是同x恋,从那以后大家就都嘲笑我,不嘲笑我的人也默默地不和我来往。但这事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一看就知道你从小到大就没因为这个吃过什么苦头**”
我是从没遭遇过这些,大概是我这人死不正经吧,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从没把我当基佬看,就算我说自己是,他们也大都只当我在开玩笑。
姨太太说:“可能因为我就是大家口中说的那种娘炮吧,一看就特别明显。其实这都还好,可是那个学长知道这件事后也回避我,觉得被我喜欢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可是都这样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觉得错的是我,不是他。错就错在我是个娘炮同x恋,我要是个nv生,他就算不喜欢我,能这么避我如蛇蝎吗?”
我想说你何错之有,但是细想,那学长也没有错。我把自己代入了一下,想象我暗恋着凌霄,凌霄却觉得和我在一起恶心,就_gan同身受得不行。我都二十二了,还会这么难受,姨太太那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学生,怎么受得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纠结着措辞,却又忍不住想,要是凌霄知道了我对他的想法,他会是什么反应。这种忽然蹿上来的想法让我很是惶恐。
姨太太接着道:“好不容易熬到毕业,那时就希望自己能到一个周围都是同类人的环境,后来我做了化妆师,这我没跟你说过吧?”
是没说过,居然还是化妆师A,我上下瞧他,心说你化出来的妆得多娘炮A:“我可不想被你化妆**”
“我是给nv艺人化妆的,你少给自己加戏!”姨太太一拳头砸我身上,软绵绵的。
我由着他打,心想这花拳绣tui的,还真是个经典款的娘炮,但是**明明是个挺可爱的娘炮嘛,为什么大家要那么对他?
姨太太打累了,又抱着膝盖说:“后来我在这个圈子里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严格来说他算是我老师了,是业界很有名的造型设计师,你知道《五剑客》这片子不?”
“知道A,那发型印象太shen了。”我说,“我管那五剑客叫五雷轰顶。”
姨太太瞪我:“你要是以前这么跟我说,我会把你zhui扇肿。”又叹了口气,“他人很好,我那时差点被剧组的副导演*扰,是他出面搭救了我。”
“嗯。”我说,“就像我刚才搭救你一样。”
“那能一样吗?他搭救我的时候比你帅气多了!”
“你要是不吐我身上我照样能很帅气的好吗?!”
姨太太“扑哧”笑出来:“行行,都是我的错,看不出来你男友力还挺强的,凌霄要是和你好上了也不吃亏~”
“那是~”我说,“说说你那个男朋友吧。”
“刚说哪儿了?对,他人很好,还告诫过我,说这个圈子很乱,很多人说是对你有好_gan,其实也不过是想和你玩玩,在这个圈子里你就不能较真。后来我们交往了,他对我也很好,有时他会说我这种太较真的x格不好,那时我也没当一回事。”
“较真怎么不好了?”我ca了一zhui。
姨太太看我:“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酒吧遇见你吗?”
“记得A,你被我运动员的气质xi引,巴巴地上来搭讪~”
“我是挺喜欢你的,一看就是那种干干净净,阳光灿烂,脑子少_geng弦,一活宝少年。但是我对你其实没那方面的兴趣,那个时候我和他吵了架,我觉得他好像是对别人有点什么意思,他不是说我容易较真吗,我就想不较真一回,也在外面拈个花惹个草,想看看他看见我这样,会不会在意**”
看姨太太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我猜结果应该不是特别好。
“我那时只是觉得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但是**”姨太太说着xi了xi鼻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和人家暧昧着暧昧着,还真好上了**”
我心想那男人果然没说错A,在那样的圈子里,认真你就输了。
姨太太停了很久才缓缓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想拿你来气气他,可是后来和你接触,你这人明明幼稚兮兮的,却特别干净,特别正能量,有时我都能从你身上看见过去自己的影子。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回那个对_gan情较真的自己,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自己,我觉得他也应该会更喜欢那样的我,可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姨太太皱着一张脸,想哭又瘪着zhui拼命忍着。我不知怎么安慰他,对_gan情较真难道不是好事吗?可是如果你较真,对方却不较真,受伤的只会是你,就像姨太太,我看他难过成这样,也有那么一秒,想着他要是没那么较真就好了。
“我是不是太傻了?”姨太太问我,“就算我这么伤心,他也不会心疼我,我到底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一点都不值得!”
“他这么对你挺好的。”我说。
姨太太一脸蒙B地盯着我。
“因为你现在还有机会A。”
“**什么机会?”
“找个值得你较真的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天知道我说这话时满脑子都是凌霄!听了姨太太的故事,我竟然有一gu想要不顾一切去喜欢他的冲动,因为我知道凌霄一定值得,他对_gan情一定会比谁都认真,他就是这样的人!要是能被这样的人喜欢,那就是一辈子的事,简直三生有幸A不是吗!
“较真有什么错?”我说,“你一点错都没有,是他不该来招惹你,好在你还年轻,才三十岁,还有机会!”
“我才二十八!”
“哦那更好了,比你长得还年轻两岁,赶快去找个靠谱的人,方方面面地考察他,直到你盖章值得,然后好好珍惜他!”
姨太太盯了我半晌,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那么奇怪A,这种事情又不是打比赛,你说得这么燃干吗?”
“五雷轰顶那家伙跟你说较真不好,他自己还不是挑了较真的你,谁会喜欢对_gan情不认真的人?”我越说越燃,“姨太太,你比他更值得珍惜!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珍惜你的人!”
姨太太端详我:“像在看日剧。”
我就举拳:“干巴爹!欧巴桑!”
“凌霄真是倒霉,招惹了你这个神经病**”姨太太笑看着我,“真可惜,我要是能喜欢上你就好了。凌霄那么闷*,他肯定抢不过我~”
看他笑了我就安心了:“现在心情好点儿了吗?”
“嗯,你这人说话有时挺欠揍的,不过我刚才想了想凌霄*得你说不出来话的样子,一下就舒畅了。”
我一口可乐喷出来。
“害羞什么呀,你不是号称和凌霄发展迅猛吗?”
“没那么迅猛,他现在也就给我说了说比赛的事。”还是戳他十下他才应我一下那种说法**
“凌霄那种x格能跟你说这些就不容易了。”姨太太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我的头。
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就问姨太太:“你知不知道他打一场比赛多少钱A?”
“怎么?你不是搞定他了吗?这他都没跟你说A?”
“谈钱伤_gan情嘛,我不想跟他谈伤_gan情的事儿。”
“也是哦,你们现在都没多少_gan情基础,估计他觉得打一场比赛的钱比和你的这点儿情谊重要多了。”
“不要小看男人之间的友谊A你这个娘炮**”
姨太太嗤之以鼻:“什么友谊,你对凌霄能有友谊?”
**唉,我仰头望天,怎么_gan觉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基佬了,就只有凌霄不知道A。
“怎么不能有A?”我说,“如果追不到他我就当他一辈子的铁哥们!”
姨太太摇头:“太年轻,等你追不到他的时候你还能心平气和当他铁哥们,那说明你还不够喜欢他。算了不说这个,击剑比赛多少钱我不清楚,不过我认识一个打地下拳击的,才打两年就买车买_F_了。那比赛也不光是交个入场费Jin_qu看,还要下注的嘛,赌注才是大头,都是些阔佬,注还都下得贼大,给老板赚得多了,分你个百八十万也不是不可能。凌霄参加的那个地下击剑比赛最近比拳击赛还火,钱肯定只多不少。”
“比地下拳击还火?”我惊讶,“那些阔佬看得懂击剑比赛吗?”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你以为和你们正式比赛一样,还规规矩矩地打呀?这种地下比赛玩的就是_C_J_和心跳,没什么比赛规则,选手都是不D金属面yinJ的,如果不想以真面目打比赛,也只允许你D一个眼yinJ,穿一身单薄的比赛_fu,可没有金属护具这些东西,而且使用的剑都是特制的,下手狠了真能划伤人!”
我听得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骗你干吗?只要不刺要害,不伤人命,裁判都不会喊停,哎呀那裁判就是一摆设!”
“那**怎么判输赢A?”
“和拳击一样呗,击倒读秒和KO都算赢,不过击剑没那么容易击倒,我看的两场比赛都是KO赢的,就是被推出擂台,哦对了好像对手自动认输也算赢,可惜没人愿意认输,认了输没钱拿,这场就算白打了。我看你们正式的击剑比赛,来回过招速度不是都挺快的吗,但是地下比赛那妥妥就是持久战,那些选手吧,水平可能是没有你们国家队高,但是野蛮凶悍A,要是比赛最后一个把另一个KO了,我靠全场都热血沸腾A!因为太特么不容易了**”
我心说那是,正规击剑比赛中一方把另一方B出剑道也不是啥稀罕事,毕竟规则是命中body部位就会得分,人家攻过来了,你当然不能站那儿硬扛A,只能后退防守,一不小心出线是分分钟的事。但地下比赛_geng本没这些规则,就是生生地消耗人的j力和体力,要是遇上个身强体壮又野蛮凶悍的壮汉,哪怕是凌霄那样气势如虹的连续暴击式进攻,恐怕也搞不定。
“我只看过两场,一个有钱gay蜜招待我去看的。”姨太太说,“四个选手里只有一个整场比赛打下来没见血的,其他哪个脸上身上不是血水混着汗水A,啧啧**”
“那个唯一没见血的**”
“就是凌霄,他比赛时D眼yinJ的,不过我那个有钱gay蜜有关系,我们后来潜进了后台,我才看见他neng下眼yinJ的样子,本来真人就够帅了,刚刚打完比赛的样子简直帅得人He不拢tui!我们那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我那gay蜜对凌霄有意思,还想追人家,托关系问能不能一起吃个夜宵,凌霄当然没理他**”
我听着姨太太叽叽喳喳地说着,神思恍惚,我只知道地下比赛不He法,很危险,却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今天听了这些,别说还有一个季度,就是一场比赛我都不想让他打了。难怪他每天坚持早起长跑,这种持久战的打法简直闻所未闻,需要的不只是爆发力,还有超强的体力和耐力。
还有一个季度,每周一场那就至少还有十二场,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很多打地下比赛的人,要是侥幸没有受重伤,最后也都落下了终身的伤病。就算凌霄以前也打过,也都扛过来了,不代表面对这种比赛他就能高枕无忧。
那天我心事重重,给姨太太拦了辆计程车,正要掉头坐地铁回基地,才猛然想起来——
天我还约了凌霄在酒吧见面!
一看时间都十点了,好在酒吧都关得晚,我现在赶去也不算爽约。从地铁站紧赶慢赶回了酒吧,却没见着凌霄人。不是我看岔了,他真不在,太明显了,今天这酒吧的客流量和上次我来时比可打折了不少。问吧台的小哥,说是凌霄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说有事要请假,找人代班了。
离开酒吧后我拨了个电话给凌霄,刚接通就被掐断了。
怎么回事A?
回基地的路上我一头雾水,冷风吹得我喷嚏连连,抱住光溜溜的手臂,才猛地想起我那失落在路边扶栏上的衬衫!_M蛋,好几百块呢,我_yi柜里全是T裇,就这一件压箱底的衬衫了,重要场He全靠它了!不过这会儿赶回去找多半也找不回来了,唉,我的好运大概都在白天勾搭凌霄时用完了**
快到宿舍楼时,冷不丁望见树下长椅上坐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手里夹着烟,一点红光在黑暗中慢悠悠地闪烁,两个人看似在聊天,这大半夜黑咕隆咚地秘话,气氛有点暧昧A**国家队都是雄x动物,莫非本队除了我以外还别有shen柜?我正犹豫是要满足一下我这个孤单基佬的好奇心,还是赶紧走别打扰人家,就听见其中一人的声音:
“你考虑一下吧,对你本人,对全队都有好处,不过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大不了我找乔麦,那小子肯定愿意得很**”
这不老胡么?这么说另一个**
“真不愿意。”低音炮直接把老胡后面的话堵回了zhui里,凌霄起身道,“那我先上去了。”
老胡肯定没料到凌霄这么不给他面子,估计zhui里的烟都差点儿掉下来,因为那红光都好一阵没闪。
凌霄从树下穿出来,拨开那片长得太恣意的树枝,一抬头就看见了我,愣了一下。
我本该回避的,可是他刚走出来,我就认出他手上提着的分明是我心心念念的压箱底衬衫A!
“你怎么在这儿?”队草皱眉。
衬衫在他那里,就说明他肯定看见我和姨太太了,也是,本来两间酒吧也离得不远,他随便出门倒个垃圾,打个电话,走一走透透气什么的,都是有机会撞见我和姨太太的。
我忙说:“我刚从酒吧那边回来,酒保说你请假了,我给你打手机你没接**那啥,我今天有点特殊情况,一个朋友失恋了,我怕他想不开,就陪他聊了一晚上,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了,对不起A。”我还特意强T了“失恋”两个字,生怕他误会什么。嗨,能误会什么呢**
凌霄眉头松开了些,丢下一句“没关系”,掉头往宿舍走。
我跟在他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没关系,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因为老胡找他谈的事,还是因为我爽了他的约去见姨太太的事才显得闷闷不乐,闷闷不乐还好,就怕他生气,你说这冰山不生气的时候都像在生闷气,真生起气来,我这种眼拙的人要怎么发现得了A?
“那个,谢谢你帮我把_yi_fu拿回来A。”千错万错,道谢总不会错。
“不客气。”
我还等着他把_yi_fu还我,结果人已经自顾自甩开我五米的距离了**
我只好咳嗽一声:“凌霄,那_yi_fu半*不干的,我自己拿吧**”
凌霄这才转身停下,我示意他手上,他低头对着手里的衬衫蹙了蹙眉,把_yi_fu递给我:“你的衬衫。”
我接过来才发现居然全干了:“A,都干了A?”
“我挂烘手机下面了。”说完又转身走自己的路了。
这么体贴A!我赶紧将失而复得的衬衫穿上,又紧走两步跟上他:“谢谢A,我就这一件衬衫,刚还在想肯定找不回来了呢,没想到你帮我带回来了,队长你真是太贤惠了!”
“不然怎么办,就看它挂在那儿?”凌霄颇冷淡地回我。
然而真冷淡是_geng本不会理我的,丫就一假冰山!我说:“你可以叫我A。”
凌霄静默了半天,说了声:“不方便。”
也对,可能他看姨太太哭得梨花带雨,又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好贸然过来。那个时候他看着我挂在路边风干的_yi_fu,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估计杵在那儿挣扎了挺久吧,我笑:“那更说明你贤惠了~”
“贤惠这个词不能用来形容男x。”
“现在男nv平等了,不讲究这个!”
凌霄大约是觉得说不过我,干脆就不回我了。
我想快走两步和他并肩,看到他的脸才好察言观色,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不管我怎么赶,就是走不到和他并肩的位置,我快一步他就快我两步,非把我撇后面似的。
好吧好吧,不并肩走就不并肩走吧,那话总得说吧,要不然两个人走在这幽shen小径上,一言不发,太令人寒心了,这么走一路下来牛郎织nv都得分手!
“刚老胡找你说什么呢?”唉,到头来还得我主动,“我好像听见他提起我了,你今天临时请假是因为他吗?”
“他会跟你说的,不用我转述,我请假有别的事,不因为这个。”
“不会是**因为我爽约吧?”
凌霄神奇地缄默了两秒:“**我像是那种别人放了我的鸽子就赌气不上工的人吗?”
“不知道,将心比心,要是别人和我约好了最后却放我鸽子,我肯定就赌气不好好上工了。”
“你都能做到不好好上工,而不是不上工,我为什么要为这个旷工?”
哎你这**什么叫我都能?!Nakedness*的歧视A!
我盯着他的背老大不爽,凌霄侧了侧脸,一句话就把我的不爽打消了:
“你想太多了,你还没有那么重要。”
我一下有点蒙,本来还有点火的,现在那点小火仿佛遭遇了干冰,“唰唰”全冻灭了。其实这话讲前面半句就好了,干吗要加上后半句呢?我争取了这么久,总是希望多少能争取到一分“重要”的,未必要重要到让他待我如何如何有别于他人,但是好歹重要到别轻易说出这种话吧**
姨太太说,不是学长的错,错的是他。其实也不是凌霄的错,他只是实话实说,只是这句大实话听在有心人耳里,显得刺耳罢了。
“**那就好。”我说,“我看你心情不大好才这么问的,没别的意思。”
凌霄沉了口气,停下来:“我看上去心情不好吗?”说着转向宿舍大门,玻璃门上映出他*云密布的脸,“**好吧,可能看起来是有点不好,就算我心情不好,也可以是别的理由。未必因为你。”
我望着他言毕走远的背影,壮胆喊道:“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我都说了与你无关,你还非得让我承认与你有关。”
厚重的玻璃门在他身后He上。
好吧,这大概就是教科书版的冰山发火了。我仔细回忆我的言行,除了那句“将心比心”,我好像也没怎么坚持让他承认与我有关A,我靠冰山都这么不讲理的?你闷*你有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