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okolade

林见森的生物钟六点，醒来时外面正飘雪，地上堆积了薄薄一层。

从New Haven搬到Munich不到三个月，他还没能完全适应这四月飞雪的天气。

天气预报意料外的雪天，虽然是节假日，但计划被打乱，林见森仍旧有些恼。

他起床洗了个热水澡，烤了两片吐司，窝在小沙发上一边吃着一边用pad看paper。等到室外彻底天亮了，雪也一直没有停的意思，但林见森还是决定按计划进行，穿上大衣撑着伞往lab走。

他没料到，阻碍计划的远远不止下雪这一件。好不容易做好了样品前处理，到上样的时候仪器居然出了问题，林见森对着厚厚一本说明书检查了大半天，毫无进展。

想在节假日联系到公司的工程师是不可能的，纽约时间是凌晨，他也联系不到熟识的工程师。

无奈之下，他把希望寄托在了LC- MS的负责人，PPL里同为华人的李则停。

其实林见森没抱希望对方会接电话，他能看出来李则停不太喜欢自己，工作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对方甚至不用中文和他交流，最开始说英语，到后来用德语。

意料之外，李则停居然接了电话，虽然语气不太友好，但还是应下了他的请求，而且来的也比想象中要快。

李则停到的时候，林见森正在和前同事打电话，对方醒来看见他的消息，打过来询问状况。

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他对电话那头说了声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身李则停已经到他面前了。

对方比他高出不少，穿了件黑色冲锋衣，五官很锋利，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凶，压迫感很强。一瞬间，林见森还以为对方要和自己发火。

好在并没有，李则停只是盯着他的脸听他说话，甚至说了句“Nichts zu danken”（没关系）。

林见森受宠若惊，跟着对方往质谱房走，解释：“我昨天下午用的时候还没问题，今早上样就一直运行不了了，我检查过没有漏液，色谱柱是好的，也没有堵塞……总之，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李则停走到电脑前坐下，头也不回问：“昨天你也来过来了？还真是敬业。”

“……”

李则停说话耿直这一点和德国人还真像。

林见森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没回话，目光盯着屏幕，看对方调试设备。

确定是软件出了bug，对此李则停有一定经验，从手机里翻出上一次出问题工程师给他发的办法，比对操作把问题给解决了。

李则停起身让林见森自己看，他俯下身看屏幕，见检测顺利进行，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要道谢，猝不及防对上对方正垂眸看着自己。

还是在看他的脸吗？又像是在看下面一些。还是他想多了，只是在看屏幕而已。

“怎么了？”林见森脱口而出，说的是中文。

李则停早已收回目光，意外挑了挑眉，语气惊讶：“你会说中文？”

林见森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他以为自己不会说中文，所以才用德语和他交流。

他轻轻笑了下，解释道：“嗯，我父母都是中国人。”

李则停点点头没再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林见森赶紧把刚刚没说出口的感谢补上：“多谢你冒着雪过来帮我看仪器，你没吃午饭吧？我请你吃饭，出结果很快。”

李则停闻言忽地笑了，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撑在桌上看过来，戏谑道：“今天想找家餐厅可不容易，没几个人像您一样热爱工作啊，Professor。”

听见对方又调侃地叫他教授，林见森无奈转移话题：“我家就在附近，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家。”

“你会做饭？”李则停有些惊讶。

林见森不否认，说：“我家比较挤，当然你不介意的话。”

李则停不认为他们是可以到对方家做客的关系，在这之前，他们甚至没有闲聊过一句。倒是林见森觉得没什么，吃一顿饭而已，又不做什么。不过决定权在对方。

李则停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说那就打扰了。

两人从PPL出来，地上的雪已经融化了，气温比早上要低一些，还下着毛毛雨。

林见森穿了件毛呢大衣，不保暖，迎面一阵冷风吹得他瑟缩着裹紧了大衣。

李则停在旁边看着，说：“我开车过来的。”

林见森轻轻呼了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没关系，我家到这儿只有十分钟的距离，那边不太好停车。”

大街上没什么人，两人撑一把伞，并肩往林见森家里走，很快就到了。

林见森的确实很小，房子是他来之前匆忙在WG上租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基本的家具应有具有，空闲的地上堆了不少纸箱，显得室内活动空间更加狭小，尤其是当两个人成年人站在里面。

李则停没料到Colin家里会这么有活人气，而且有的过头了，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吐司，旁边是一包拆开的万宝路薄荷爆珠，小沙发上放着早上没收的毛毯，pad被随手放在上面。

“你随便坐。”林见森把东西稍微收了一下，又问李则停是否有忌口。

李则停说没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盒包装漂亮的东西，摆在桌上。

“前不久去柏林出差买的巧克力，据说还不错。”

林见森正在系围裙，闻言看过来，轻声说原来是去拿礼物，又提高声音说：“谢谢。我做饭很快，你要是饿了，桌上有水果，冰箱里有牛奶，可以先垫垫。”

李则停看着厨房里的背影，穿着围裙的Colin，在给他做饭。如果是昨天的李则停，一定难以置信。

啧，这不是他应得的吗？雪天出门给人修仪器。

这么想着，李则停彻底心安下来，很没有自觉地把Colin的寒舍打量了一番，最后从地上捡了一本《Braunwald》打发时间。

来这儿以后林见森很少做饭，因为房子太小，厨房里的油烟味会很重。尽管关了玻璃门，坐在客厅的李则停还是闻到了。

闻起来不错，像是中国菜。

林见森做了一道辣子鸡和一道水煮肉，还有一道汤，卖相很好。

李则停很惊讶，因为他是四川人。

“我很久没做中餐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林见森太谦虚，李则停一个土生土长的四川人都没有一个ABC会做饭。

一顿饭下来，李则停有些同意那句“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因为他快要被Colin一顿饭就收买了。

别说寸止、加班之仇，升职失败的仇也不是不可以了结，如果Colin每天给他做饭的话。

林见森不知道自己被人想象成家庭厨师，人走前还客气地说有空再过来。等人走后才把家里收拾干净。

这部分的实验结果来之不易，跑了几天实验室，又打了几电话，最后还做了顿饭。

李则停送的巧克力摆在桌上，是一款酒心巧克力，几年前林见森去柏林参加会议的时候吃过，味道还不错，不能多吃，会醉。

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拆开巧克力吃了一颗，拿起pad开始做数据分析。

没过多久，林见森开始心神不宁，觉得室内热的慌，明明只穿了家居服。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拿起桌上的巧克力一看，李则停送的巧克力比他自己买的酒精含量高了一倍，难怪觉得有点难吃。

林见森摸了摸脸颊，果然很烫，他轻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澡想睡会儿。

洗完澡更晕了，躺在床上睡不着，鬼使神差打开了Twitter。

刚来德国没多久，他都没打开过自己的账号，新消息就有99，从前他都是不看私信的，那些人无非就是想和他聊骚、想看他的脸，再过分些就是想和他约。

林见森做账号只是一时冲动、心血来潮，纾解欲望是本性，他对friends with benefits的关系不感兴趣，尤其和素不相识的人。

受酒精影响，他来了兴致，点开评论一条条阅读。

有不少称赞他身材漂亮的，有委婉含蓄说他性感的，也有粗暴直白说他骚的，还有催他更新的。

有一条说：Babe，Leaving you，I haven't had sex in four months. Please take your responsibility.

林见森看笑了，随手回了句想自己怎么负责。

他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复，回复他的并不是那个要他负责的人，是另一个林见森从来没见过评论和私信的账号，Ting。

那人评论说想看他跪在地上用按摩棒玩自己，最好戴上乳夹，再把双手绑起来，那样被操到高潮也很难站起来，逼水会流得满地都是。

真敢想……

林见森被一条评论弄得面红耳赤，腿夹着被子微微用力。

对方头像是一只英短，看起来人畜无害，说出来的话却大相径庭，林见森抱着着好奇的态度点进主页，发现对方竟然是定位在Munich的华人。

Ting只发过两条plog，第一条是对着玻璃拍的的照片，身型很模糊，拍照的人有一截手臂出镜，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很漂亮，手掌看起来很宽大，衬得手腕上那只Watch很小巧。配文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另一条在说LMU的食堂极其难吃，配图一张是看不清形状的菜品。

原来是大学生，现在大学生这么open吗？林见森酒精上头，在对方的plog下面用中文评论：LMU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餐馆，可以去试试。

他的评论发出去片刻，对方的私信就发过来。

“原来你也是中国人么”

“四个月没玩儿么，是不是随便揉两下就会流骚水，光用手指就能把你插到高潮，几根手指能让你吹呢”

林见森不否认，抱着手机回复。

“你想用几根？”

对面秒回：“看你能吃下几根，小逼吃不下为止。”

想到对面可能是年轻大学生，林见森脸颊烫得慌，躺在床上平静了片刻，继续回复：“大学生还是应该好好学习。”

“是吗？我也这么认为，可惜我毕业了。”

不是大学生么，难道是LMU的教职工？林见森划到对方主页又看了一眼，那条plog是好几年前的，确实该毕业了。

“突然上线是因为发骚了？想怎么玩自己？用道具吧，把按摩棒放在地上，跪着用你的逼去吃，再把档位调到最高，会爽的”

“不绑手了？乳夹不带么。”

林见森被对方露骨的文字刺激得，下面已经湿了。他不是重欲的人，但也不克制自己的欲望，隔着屏幕，和对方玩一下也无可厚非。

对面还在回消息：“带吧，带你第一条视频里红宝石那一对，很漂亮，带给我看。”

“……等我找找”

“手自己会绑么？要不再放个跳蛋在阴蒂上吧。”

“想法太多了，别得寸进尺。”

林见森下了床，把对方要求的东西全部找出来，支好支架，在摄像机下脱掉居家服，一丝不挂跪在地毯上戴乳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