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鼠

“侃，侃哥，能不能别让我带这个了？”王明小心翼翼地看向陈侃。

陈侃打开黑色塑料袋，朝里面瞟了一眼就确认烟没问题。

此时闻言挑了下眉，看向面前比他矮一个头的锅盖头。

“侃哥，你反正是考不上大学的，但我还得考大学的啊，今天我差点就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你看不起我？”陈侃收起袋子，一只手插进裤兜，眼睛斜斜看向王明。

这话一出整个男厕都好像安静了。

王明这才想起来陈侃去年把人打进ICU最后高二留级的事，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发抖起来。

“我，我……我没有。”

陈侃不出声。

最后还是一旁陈侃的跟班刘达上前一步，“侃哥，别跟这种人生气，我们来替你教训他！”

陈侃凉凉瞥了刘达一眼，然后转身，算是同意了。

刘达心里一抖，但还是连忙示意对面杵着的另一个跟班按住王明，接着就是一拳头揍上王明的肚子。

王明吃痛，不禁跪倒在地，接着数下拳头到肉的声音传来。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侃哥，我错了！”

陈侃转身抬脚就将王明踢翻在地，这一下可比刘达打得重多了，王明捂着肩膀一时疼得说不出话。

“叫我声哥，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陈侃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盯着王明。

王明遍体生寒，不敢再发出声音。

突然在这时一旁便池传来水声，陈侃侧头看去。

那人也在此时像是感应到什么，回了头。

二人视线正好对上。

刚对上，那人就像被烫到似的，眼皮一垂，视线转移到地上，然后迅速转过头去。

陈侃眉头皱起，口中啧了一声便大步上前。

然后一掌拍上这人的肩膀。

那人正在此时完事，裤链还没拉上，就被陈侃拍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陈侃的胳膊没拿下来，就搭在这人肩上，不知情的看去还以为他俩是哥俩好。

他瞥了眼这人校服上的名牌。

“高三的跑到一楼来撒尿？来看老子热闹呢？”

胳膊下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他不出声也不敢看陈侃，只默默把拉链拉上了。

这表现在陈侃眼里就是没把自己当回事，他顿时就来气了，抓起这人的头发逼他看着自己。

“老子跟你说话呢，聋了？”

眼前人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只能从细碎的缝隙中看到他眼睛低垂着，像是不敢直视陈侃。

对于陈侃的问话，他还是没有出声，只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因为比陈侃高半个头，此时他的姿势就是被迫有些佝偻着，再加上他那过长的刘海和看不清的眉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郁。

这人跟哑巴似的放不出个屁，又是一副被陈侃吓得发抖的模样，陈侃觉得没劲。

“滚吧，下次别让我再在这看到你。”

陈侃放开了他。

此时他反倒抬眼看了陈侃一眼。

那一眼包含着什么不知名的情绪，让陈侃很不舒服。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抠了！”

这就是陈侃第一次见到沈轲，他觉得这人阴郁自闭，盯着人又让人十分不舒服，就像阴沟里的臭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