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对多年之后的好久不见没有任何欣喜,平静的宛若他们只是初次相见。

这场重逢里,只有黎诉红了眼。

“有六七年了吧?”江淮笑着捏捏林听的耳朵:“好不容易见到,今天林听好好陪陪黎诉。”

江淮的话刚落下,黎诉都尚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旁边的人就开始起哄:

“别啊江公子,我还想着今晚和林听好好玩玩呢。”

“是啊,我这去国外刚回来,想林听想的紧呢。”

有人问黎诉:“黎诉,要不……今晚一起啊?你别看他身子骨瘦弱,其实很耐操的,一次几个不是问题。”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拆开来开,他每一字都明白,为什么连在一起黎诉却听不懂了?

黎诉浑身都疼,疼的他说不出话来。江淮却满不在意的问林听:“一起,可以吗?”

林听又是在一两秒之后点了头,说:“随你们。”

黎诉就是在这一刻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江淮饶有兴趣的笑看着他:“怎么了这是?不舒服?”

“是有点不舒服。”黎诉回着江淮的话,视线却是落在林听身上的,他还是那副麻木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或许是自己看了他太长时间,他终于感知到,片刻后才抬眸看过来。

清清冷冷的一眼,不带有任何情绪。

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出去透个气。”黎诉错开视线走了出去。

盛放不知所措的起了身,在准备出去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江淮眼底鲜明的快意,他微微一怔,但还是随了心:“我出去看看。”

没有人因为黎诉的立场有过多的反应,甚至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了,大家调侃两句在国外多年竟还没有他们玩得开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继续说他们感兴趣的,商量着晚上去哪儿玩。

有人说买了个新玩具,有机会想跟林听试试。

林听一如既往的安静,不吵不闹的吃着菜,他好像没什么喜欢吃的,也没什么讨厌的,每一道转到面前的菜他都能吃一口。

不多,但又能确保饿不死。

对于周遭人,周遭事,像是没有感知。

江淮却对这样的林听不满意,脾气来的又快又急,手中的酒杯直接砸在了桌面上,溅了个粉碎,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慢,只有林听像是习惯了他这副喜怒无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吃着东西。

江淮掐着林听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林听的视线里才终于有了他。

其实江淮很喜欢林听眼里平静到无所谓的情绪,看任何人都跟看阿猫阿狗一样,没有区别,可当他用同样的情绪看着自己的时候,江淮就很不喜欢了。

恨不得将他的眼睛挖出来,或许那样,就能装下点别的情绪。

“什么感觉?”江淮笑着问林听:“黎诉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以前不是都叫哥哥的吗?刚才怎么不叫呢?留着在床上叫吗?”

林听下巴被迫仰着,脖颈的弧度被拉扯到极致,上面斑驳的痕迹也显得更可怖了一些,可他的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他看着江淮,又像是在看一团空气。

“你想听吗?”林听沙哑着嗓音回他:“那他上我的时候,我可以叫。”

不是挑衅,林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情绪,单纯的只是回复江淮的话。

可江淮恨不得将他的骨头捏碎:“想黎诉操你?可你现在是个什么烂货,千人骑万人上的东西,他多么清高的人,还会要你?他就是上一条狗都不会要你。”

林听还是看着他,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

盛放在小院外追上黎诉的时候,黎诉正站在人工湖边的一棵树下,即便隔着不近的距离,盛放依然能瞧得清他手都是抖的。黎诉的这个态度,盛放一时之间不敢走的太近,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确实该听萧鹤臣的话不该主动撺掇这个局。

但事情已经发生的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林听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似是知道盛放在身后,黎诉转身过来红着眼质问。

盛放被瞪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黎诉这么情绪外放的一面,盛放曾经还以为他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但现在看来自己对他倒是有很大的误解。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黎诉瞪他:“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林听的消息?这些年你但凡跟我提一句林听,我都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黎诉的愤怒盛放能感觉到,但他并不觉得这件事的结症在于自己:

“你知道又能如何呢?要从江淮的手中抢人吗?就算你敢,那也要江淮放人才行,就算江淮放人,也要林听自己想离开才行。”

“什么意思?”黎诉指着小院:“林听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吗?他被江淮作践成这个样子,他会不想离开?”

盛放无奈的看着黎诉的愤怒:“是,林听不想离开。”

因为盛放的这句话,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黎诉的整个世界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夏日的蝉鸣,枝头的鸟雀,潺潺的流水,这些声音重新响起在耳边的时候黎诉恍惚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为什么?”黎诉听到自己紧绷到近乎哽咽的声音。

盛放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和黎诉对视几秒迈步走到他身侧,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黎诉也逐渐在这沉默中平复了些许自己的情绪,可刚才的一幕,他们的衣衫不整,他们的调笑,林听身上的痕迹是这辈子都遗忘不了的画面,黎诉想到什么猛地看向盛放:

“你对林听也……”

“卧槽。”盛放完全没想到黎诉会这么说,整个人都吓坏了,反应过来之后瞪他:“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想我?我是那种人吗?就算我是,萧鹤臣能同意吗?那是林扬的弟弟,他还不把我撕了?”

黎诉却完全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就算盛放没有过,刚才屋里有多少人,他们看着林听的眼神,对林听的调侃不可能没有过,可即便这样,林听也不想离开吗?

他还是自己认识的林听吗?

“林听……”黎诉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在江淮身边多久了?”

“那真是好久了。”盛放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林家出事后林听不是离开了吗?你找了他一整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你出国后他就出现在江淮身边了,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这帮人一直……”

“那倒没有。”说起这个,盛放也觉得不知该怎么开口,眉眼间也都是不认可:“一开始林听只是江淮的人,林听会跟江淮这本身就很炸裂了好吗?谁能想到呢?萧鹤臣一开始还觉得他是被江淮威逼利诱的,想帮他,但林听完全不领情,甚至像是不认识萧鹤臣一样。”

那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即便和自己并没多大关系,但或许是从一个院儿长起来的,盛放提及的时候眉宇间一直紧紧蹙着,此时又狠狠抽了一口烟才再次开口:

“一年多以前吧,江淮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说这帮人都可以带林听上床,开始没人信,可江淮让林听当场……反正事情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萧鹤臣又找机会去问过林听,但他还是说不走。”

盛放三言两语讲述了林听的六年,也是黎诉无法理解的六年。

当初林听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怎么都找不到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江淮的身边,做他的人?甚至还在几年后同意他这么作践自己?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听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听是这群人中年级最小的一个,他是林扬的弟弟,比他们要小个四五岁,因为性格原因几乎很少开口说话,更不曾参与他们之间的玩闹,大多时候他都是被林扬带着,或者角落的位置看他们玩闹。

除了黎诉,林听甚至和这群人算不得朋友,更何况林家当初那样的结局,江家可以称得上是罪魁。

虽然这种层面上的斗争本就是有你没我的结局,但在这样的一种结局之下,林听居然在江淮身边多年,且不想离开,是黎诉完全没有想到的。六85057969追更裙

他以为林听是无奈,是被迫,是走投无路。

但绝不应该是自愿。

像是看出黎诉的困惑,盛放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或许就是我们想多了呢?林家遭遇那么大的变故,林听当年都不到18岁,就他一个人,他怎么生活?跟着江淮还能不愁吃穿。”

黎诉没说话。

或许这个解释是合理的,但黎诉不信,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是即便死去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人。

“回去吧?”盛放劝黎诉:“我原本以为今天是个正常的碰面,没想到江淮会搞这么一出,但今天怎么说也是给你的接风宴,江淮做东,你中途离场不太好,就算不看江淮,也要看如今江家的位置。”

是啊,他们这样的人其实最没自由,说是走钢丝也并不为过,稍有不慎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萧鹤臣和盛放不也这样吗?明明看不惯江淮的做派,却还是要来。

这不仅仅是江淮的面子,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萧盛两家的态度。

黎诉确实应该回去。

原本以为今天已经见识了最荒唐的荒唐,但那点荒唐似乎在江公子的眼中算不得什么,只是黎诉绝没有想到,当他回到二楼餐厅的时候,会看到江淮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将林听压在餐桌上,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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