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小男友真的去申请义务服务,然后匹配到了一个变态......许晨打了个哆嗦,觉得还是算了。
许晨苦口婆心“如果你真的申请了我的义务服务就需要用手铐把自己铐起来,脱光衣服趴在床上等着我去肏你,中间需要满足雄虫的一切需求,包括性虐待在内,严重的性虐待会导致终身残疾。还要遵守雄虫保护协会的繁文缛节,无论性事多么激烈,最后在雄虫射精后需要保持臀部翘起的姿势以提高受孕概率。艾德,你真的觉得比现在好吗?”
艾德里安沉默了一会儿“只要能按时见到你,我就愿意。”
许晨一口气憋在胸口,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伸手把自己的小男友揽在怀里,揉揉他的短发,心里居然能泛出一股甜来,许晨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两个人一面聊天一面走到了湖边,每次约会他们都会来这个地方,一个原因是湖边长满了高高的芦苇荡,有波光粼粼一碧万顷,许晨喜欢这里的景色,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离军区很近,万一有紧急任务,艾德里安可以马上溜回军营。
“我有个战友,他最近精神污染严重就申请义务服务,没想到回来检测发现怀了蛋!好神奇!明明比我还小,却要成为父亲了。被军队送到了孕雌的疗养中心。大家都为他高兴,成为孕雌是很光荣的事,如果是雄虫就更好了。我却为他惋惜,他的任务成绩非常好,马上军区就要开拔,他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赶不上同龄兵了......”艾德里安给许晨说自己的生活,许晨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艾德里安说着说着就不说了,盯着许晨的脸看了一会儿“可是我把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想一想,又觉得如果是我和亚特的孩子,就算是失去当军区统帅的机会我都不在意。但是如果换一个雄虫,我就偷偷打掉,然后去参加任务当军区统帅。”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孕雌光荣,繁衍是社会责任,虫蛋是谁的大家从来不去强调,我却只想和亚特有一个虫蛋。”一边说着话,艾德里安一边坐到了许晨怀里,发现他的眼光在自己说这话时越发温柔。
“因为爱情。”许晨眼里的温柔像是一片海,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许晨,你总说爱情,你还说你会教我,可是到底什么是爱情?”艾德里安枕着许晨的胸膛,神色迷离地发问。
许晨低下头啄啄他的嘴角,少年的唇角形状分明,颜色艳红像是新发的芍药。“不用我再教你什么了,你已经学会了。”
艾德里安笑起来,犹如耀眼的阳光乍泄“真的?真的?”
许晨点点头“真的。”
艾德里安抿了抿嘴,还是没办法把笑压下去,伸出手勾勾许晨的小指,满心都是欢喜“最开始的时候,你说你要教我爱情,我真的有很认真的学,但是也是真的没有弄懂,那时候我好怕你不要我,去找一个能学会爱情的雌虫去了。”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许晨“这次好了,虽然我还是没懂,但是你说我学会了,我既然已经学会了,你就不能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了。”
许晨揽着他的腰,摇摇头“不会,不会离开你。”
艾德里安把头低下去,眼睛微微眯起,声音里有点委屈“亚特,你亲亲我吧。”
许晨最受不了他这种神态,嘴唇贴过去,舌尖一片温软湿润,分开时湿凉落在唇角。艾德里安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极温柔的吻,和自己以前得到的一样。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艾德里安继续说“这次开拔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后勤补给的库存清点,新兵替补,还有精神矫正,都是我的事,我最近压力好大,再看不见你我要疯了。”
许晨把他圈的更紧了一点。
“还有军部那无聊的政治斗争,库存清点,好悬没给我来个火龙烧仓,还好人是事先控制住的,不然这个锅又是我来背。”艾德里安说得轻描淡写,许晨却能从中嗅出危险的味道,艾德里安这样年轻就能想到这一层“艾德好聪明。”
艾德里安摆摆手,看着远处的湖面“我也没想到,是我小叔叮嘱我的。”
风吹过芦苇荡,撒来一片芦苇的清香。
“既然我已经学会了爱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艾德里安说“亚特你和我说过,你没有做过义务服务,为什么不做呢?”
许晨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义务服务是什么?”
艾德里安马上说“雄虫为了种族延续的光荣义务。”
这是虫族教科书上给出的标准答案。
许晨琢磨了一下实在很难解释,难道他要告诉艾德里安义务服务不仅是延续种族,身体的接触也是表达爱意的重要方式,爱情中包含独占欲,希望爱人的身体只属于自己,自己的身体也只属于爱人,爱情是肩负的责任也是自缚的绳索,不会允许无论是爱人还是自己的身体在不知名的榻上流连,义务服务的形式就拒绝了爱情......还是算了吧,艾德里安听不懂的。
许晨换了一种方式,他反问道“你希望我去接义务服务?”
艾德里安一愣,撇过头去。
他在虫族社会受到的所有教育都告诉他:他应该回答希望,没有雌虫可以独占雄虫,这样不利于生育率,没有繁衍就没有社会,所有虫都是社会上的一员,应当遵守规范恪守义务。
可是现在他的每个器官都叫嚣着不愿意,想一想亚特会对着别的雌虫笑,别人也有这样温柔的吻,而且他们还能......做爱,艾德里安的心里涌出怒火:凭什么?他都没有和亚特做过爱!
艾德里安摸着自己的胸口,里面又酸又气又急,只是一句话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过了一会儿,艾德里安闷闷地说“我不问这个问题了,你也别说自己要去给别的雌虫做义务服务。”
许晨失笑,凑过去哄他“好了好了,我当然不会,我宁愿等你一天,都不愿意你申请义务服务匹配,又怎么会去接别人的呢?”
艾德里安这才有了一个笑脸,许晨又逗他“自己问问题,自己生闷气,还要我来哄。军官大人,你好难伺候。”
艾德里安瞪了他一眼,夜色深了,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光映在湖面,好像两条银河。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艾德里安说,许晨点点头,送他走到军营的矮墙,把手里的画送给他。
艾德里安看看盒子,把画抱在怀里,虽然他一直读军校,谈不上什么艺术细胞,但是亚特送给他的东西他一向珍惜。
许晨看到少年笑着冲他摆摆手,然后矫健一跃,消失在了暮色里。
许晨拎着自己的那一幅画往回走,公共悬浮器里正在播放深夜新闻,一个白发紫眸的清冷雌虫正在解读新出的法律政策,就算是许晨这种信息闭塞的人也知道他,拉斐尔大人——虫族现任高层,掌管文书律典。
拉斐尔正在介绍新的法律制度,紫色的眸子里面是皑皑白雪,修长的体态让人想到青松。
“经过帝国法律协会商议,我们决定修改帝国雄虫管理条例,增加一条:经过雌虫和雄虫双方同意,并且经雌雄协会批准,雄虫可以成为某个雌虫家族的雄主,一个雌虫家族最多只能拥有一个雄主。为了保证资源平衡,成为雄主的雄虫不需要再做额外的义务服务,而拥有雄主的雌虫家族成员,我们也将关闭申请义务服务的系统。”
“这样在雄虫和雌虫家族之间形成的忠贞关系,是我们虫族社会的巨大进步,帝国法律协会寻遍古籍,给了这个制度一个高尚的名字。”拉斐尔凑近话筒,轻启嘴唇:
“我们叫它婚姻。”
许晨的画盒当啷坠地。
什么?什么?忠贞?婚姻?在这个对生育极致追求的的虫族社会,许晨还能听到这样的词?
整个社会雄虫比例只占社会总人口比例万分之二,这是什么概念?比故乡考上清北的人数还低。这样畸形的雌雄比例,社会还能运转,每年还有新生儿就是奇迹了。正是因为如此,法律用各种手段强制每一个成年雄虫义务服务,雄虫在社会上拥有各种特权,雄虫把雌虫性虐待致死都没有人追究,因为他们是珍贵的雄虫,是社会繁衍的基石。
这样的社会,也配说忠贞?也配存在婚姻?
虽然许晨追求爱情,拒绝义务服务,但是许晨同时也明白,义务服务制度是社会运行的必然。在他看来荒诞的社会制度有深刻的现实基础。
这样与虫族社会现实基础格格不入的制度设计,槽点实在太多,相比而言,共妻可被叫做忠贞已经不算是槽点了。
许晨在随身光屏中给路易发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婚姻制度?高层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