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一个人在空空的排练室发呆了半个小时才下楼,电梯到了一楼,看到陆明河就等在楼下,一只脚抬起来撑着,斜斜地靠在强上,静静地等他。
“走吧。”陆明河说,好像他们早已约好一样。
楚乔边走边闷闷地说:“我被喜欢的人拒绝了。”
是喜欢过的人。
陆明河插着兜耸耸肩:“没关系啊,我也被喜欢的人拒绝了。”
“……”
“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啊……”
“因为她喜欢我啊。”
“……!!!!!!!!!!”
楚乔猛地停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开,目瞪口呆,深深地感觉自己被耍了,落进陆明河的圈套里了。看着左右没人,伸手就要去揍陆明河。
陆明河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凑过去轻轻地亲楚乔,叼着他的下嘴唇细细地舔,好像小孩子吃爱不释手的棒棒糖。
楚乔好像突然被武林高手点了穴,整个人定住了。等反应过来,又生气了,张嘴要去咬陆明河。
陆明河提防着,赶紧缩开,两个人的嘴唇之间距离只有一点点。楚乔一眼就撞进陆明河漆黑的瞳仁里,一时说不出话来。长得好看太占便宜了,陆明河的眉骨突出,眼窝深邃,鼻梁笔挺,好像起起伏伏的群山。眼睛也好看,随时都像含着情,黑漆漆的像看不到底的一汪湖泊。
陆明河又凑过去,贴着楚乔的嘴唇,压低声音说:“但是我喜欢你啊。”
“……”
“回神了。”
“我……她……”
“你再说她我要吃醋了。”陆明河轻轻地咬了一下楚乔的嘴唇。
晚上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下课的人潮声远在天边。
11、
楚乔觉得,无论是陆明河好看的脸,还是他微微沙哑的声音,都很影响判断。于是他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陆明河。
“你到底要干嘛。”
“泡你啊。”陆明河咧开嘴,笑得温文尔雅又厚颜无耻。
“……你死心吧。”
“我觉得挺有希望的。”
没有。
“我跟你讲话的时候你会脸红。”
乱讲。
“你现在就脸红了。”
乱讲!
“我亲你的时候你好像硬了。”
没有!!
楚乔涨红了脸站在原地,百口莫辩。陆明河走过去,一把搭住他的肩,把他往回宿舍的方向带。
“小乔,不如这样……”
“拒绝。”
“先听我讲完,”陆明河的语气像在商量明天去哪里玩,“反正你也对我不为所动,你就让我试试看呗,又不吃亏。”
“我……”
“你的性取向太经不起考验了。”
这一定是激将法,楚乔一边想一边说:“爱试不试。”
陆明河闷闷地笑出声,手臂一收紧,偏头在楚乔脸蛋上亲了一口,把他眼镜都撞歪了。楚乔嫌弃地擦了一把脸,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你不能再干过分的事情了。”
陆明河装傻:“什么事情?”
楚乔一把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开:“不经我允许别乱碰我。”
“那……”
“发骚扰短信也不行!”
陆明河又一把把他捞回来,凑到他耳边,声音故意压得低低的,带着气声:“那想着你自慰呢。”
楚乔的脸热得可以煮鸡蛋了:“当然不行!”
“那不想着你呢,自慰行不行?”
不要再提那两个字了!!
陆明河若有所思,叹了口气:“你看到了那幅素描了吧,就是在那时候画的。”
什么画?楚乔愣了两秒,立马反应过来了。是陆明河素描本里的那幅阴茎素描。一旦反应过来了,楚乔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脑子,开始展开了翔实生动的联想。
陆明河一个人待在宿舍,掀起上衣,裤子要脱不脱,就像楚乔上次撞见的那样,坐在床上抚慰自己。嘴里叼着烟,烟灰要掉不掉,曲起一条腿,素描本靠在上面。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套弄着,右手随意地在素描本上勾勒线条。阴影打得很仔细,所以把那根东西画得格外的立体真实。画完之后,陆明河扔下笔,左手狠狠地从根部到顶端捋了两下,射了出来,溅到了素描本上。
陆明河轻轻地笑了:“想什么呢,脸都熟透了。”
“反正再也不许说关于脖子以下的所有!”
“又不是我说的,你自己想的。”
“不答应拉倒。”
“好吧好吧,我尽量。”
陆明河说到做到,说泡就泡。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回来楚乔的课表,每天比老干部作息的楚乔起得还早,顶着一脸起床气的低气压像行尸走肉一样,去楚乔最喜欢的小摊那里给他买热腾腾的虾饺当早餐。上大一的课比上自己的课还勤,帮楚乔占座,朝每一个一起然上课的师弟师妹笑得人模人样,然后上课的时候趴在他旁边睡得昏天黑地,偶尔醒着的时候,就拿着素描本对着楚乔瞎画。
说尽量,也是说到做到,不把话说满,就绝不把事情做满。
刚开始时,陆明河只是牵牵楚乔的手,那种握在手心里,反复摩挲,在指缝间蹭来蹭去的牵法。又或者是在上课时,或者在寝室时,并排坐着,大腿靠着大腿,热乎乎的。后来最过分也不过是在无人处,抱住楚乔,在他的颈窝处又嗅又蹭,一头卷发糊了楚乔满脸。
再后来,陆明河时不时会把楚乔压在宿舍的门上往死里亲,仿佛要把楚乔的舌头吮掉一层皮。或者把楚乔翻过来压在门板上,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钻进衣服里胡乱地搓他的侧腰,胸膛抵住他的背,急切地亲他光洁的微微沁出汗珠的后颈,亲他耳垂上的红痣。
楚乔成天成天地被陆明河黏着,每次都被弄得心慌气短腰塌腿软,他暗暗觉得事情有点控制不住了,又觉得如果他义正言辞地说出“你说话不算话不许再泡我了”之类的话又太傻了,于是只能糊里糊涂地被陆明河这样那样地“泡”着。
宿舍里有个之前忙于恋爱的舍友被女朋友甩了,最近只能见天地窝在宿舍里打游戏。陆明河见缝插针,总是趁着舍友出门甚至上厕所的时候亲楚乔。
有一次,楚乔在宿舍好好地画着海报,陆明河在上铺坐着好好地看书,两个人各干各的,相安无事,舍友一出门,陆明河就好像发了情一样,从上铺上跳下来,压着楚乔在门板上揉,好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两个人在宿舍里都只穿了短裤,四条腿互相摩挲着,在凉飕飕的空调房里显得格外的烫热。
一门之隔,外面的人来来往往的,人声此起彼伏,好像随时都要推开门进来。
陆明河把手从楚乔的腰和手之间伸过去,撑住门,一条大腿嵌到楚乔两腿之间,把他整个人卡住,然后开始把楚乔的舌头卷出来,一下一下地不紧不慢地嘬着。
楚乔伸手要去推他,却被他把自己的手从胸膛上往下带,准确地按在了完全勃起的下半身。楚乔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要缩手,却被陆明河死死地按着。那根又粗又硬又烫的东西仿佛有生命一样,在楚乔的手里搏动。
楚乔的手不停地挣扎却被按住,反而更像帮陆明河小幅度地抚摸着。陆明河从楚乔的嘴巴里退出来,额头埋在他的颈窝,低低地呻吟着,叫得楚乔下腹一热。
陆明河的手从楚乔的T恤下摆钻进去,从下往上,摸过他的脊背,微微突出的肩胛骨,又从背面的衣领里伸出来,抓住他的后颈,再一次亲上去。
这一次再也不是和风细雨了,陆明河的舌头在楚乔嘴里进进出出,出的时候在嘴唇上流连,进的时候仿佛要深到喉咙口,带着某种色情的意味,亲得楚乔毫无招架之力。
楚乔也硬了,被勒在内裤里,难受得直哼哼。
就在这个时候,楚乔身后的门被猛的推了一下,又被两个人的体重压回去。
舍友在门外嘀嘀咕咕:“门明明没锁啊,怎么打不开。”
陆明河作势要把手伸到楚乔裤子里,楚乔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眶红红的,不由分说地把陆明河往厕所的方向推,自己赶紧坐回到床上,把枕头抱在怀里,挡住下半身。
陆明河刚好进到厕所,舍友就把门打开了。
“咦你在啊,”舍友看见楚乔满脸通红,刘海被汗浸得湿漉漉的,好奇道,“空调开得这么猛,你怎么还出汗。”
楚乔抱紧枕头,低着头一声不吭。
舍友只是回来拿点东西,不到五分钟又出去了。楚乔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探头出去看,看到舍友确确实实在楼道那里拐弯下楼了,才轻轻悄悄地走到阳台去,打算去叫陆明河。
怎么知道,陆明河在厕所里关着门自慰,隔着门叫楚乔的名字。
“唔……啊……楚乔……小乔……”
一声一声的,夹杂着呻吟声,每一个字都带着潮乎乎的湿气。
12、
自从那天两人险些被舍友撞破过后,楚乔觉得陆明河好像有了一些变化,好像变得更好看了些。
当然陆明河之前也好看,是一种没有棱角的,让人舒服的好看,攻击性好像只在楚乔面前表现。而现在,陆明河把自己所有的求而不得都内化成关不住的荷尔蒙,一举一动都像发情的雄兽在表现自己,偶尔撩一把头发,都像雄狮在展示自己的鬃毛。
他在早上帮楚乔占位的时候,好像有更多的人被陆明河的无差别攻击波及到,每每楚乔到课室的时候,都发现班上的大部分女生,都围坐在他们俩的座位附近。
甚至有一天,下课后变天了,他们俩没带伞,竟然有七八个女孩子含羞带怯地表示,可以带他们一程。
南方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脸,尤其在夏天,台风天特别多,天空阴沉沉的,不到一会儿就从大晴天变成了昏暗的傍晚,乌云在天边涌动,天气潮热,偶尔有几点细细的雨点落下来,一场倾盆大雨正在酝酿。
陆明河一一礼貌谢绝,然后把自己身上穿的牛仔外套脱下来,盖到楚乔头上,拉着楚乔的手腕,迈步冲到绵绵的细雨里。
天越来越暗,压根不像大中午,雨好像越下越大了,但是楚乔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视线被陆明河的外套挡住了,只能看到脚下的路,还有越来越昏暗的日光。他整个脑袋都被陆明河的味道包围了,冷调的香水被烘得暖暖的,与体温和潮热的空气同化。
他只能毫无方向地被陆明河拉着,急匆匆地一步接着一步,越过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同学,赶在大雨浇下来之前回到宿舍。
就在他们到达宿舍楼下的时候,一个闷雷,雨倾盆而下。
两人三两步跨到了楼道里,楚乔正要把盖在头上的外套取下,手却被陆明河挡住。陆明河钻到了外套底下,两个人在昏暗的楼道里接了个嘴唇碰嘴唇的轻吻。
楚乔尝到了雨水的味道,耳边是自己运动过后急速的心跳和雨声。
楚乔掏出钥匙开宿舍门,他几乎是被陆明河推着进宿舍的。
昏暗滋生不明不白的情绪,而光明给人理智和安心,于是楚乔率先摸索着打开了宿舍的灯。等到灯打开了,楚乔发现陆明河怔怔地立在原地,目光紧紧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楚乔不明所以,低头打量自己。
他今天穿的是白色衬衫,因为淋雨,暧昧的肉色从衬衫底下透出来。胸前有一侧被雨打湿了,胸膛的轮廓若隐若现,浅棕色的乳尖微微挺立。
楚乔的第一反应是背过身去。